第18章 今春看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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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都过年，然后继续盼着下一个过年。</p>

金黄的庄稼收了一茬又一茬，然后雪落雪又化，又开始一茬又一茬地种庄稼。</p>

袁家屯的每一次过年，都在迎来新的变化。</p>

尤其是人口数量开始负增长。</p>

原因很简单。</p>

虽然地处祖国边陲，但是袁家屯近几年也积极响应国家政策。</p>

逐渐长大的孩子离开了这里就很少回来生活。</p>

加上偶尔会有老人故去。</p>

因为只是每年过年时候，楚沨霆才随着父母来袁家屯一次。</p>

所以这里认识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少。</p>

也许有一天，再来袁家屯过年的时候，这里就只剩他们几个人了。</p>

回归故土，这种情节，未来可能会在某一刻因为人口凋零而随风而逝。</p>

但是它又会永远存在于文明的传承之中。</p>

楚沨霆只在刚来的时候，和别人家的孩子们出去玩了几天，后来更多时间是自己一个人，变成了通体雪白的猫头鹰或者小黑猫，村子里村子外地逛来逛去。</p>

之所以不怎么变成蛇，是因为他的绿蛇变化，对于他自己和袁家屯里的别人，都存在一定的危险。</p>

人类遇到自己所认为的危险的话，一般都会以扫除可能产生的危险为第一要务，不管自己会不会遭受对方的袭击。</p>

蛇就是一种潜在的危险。</p>

毕竟那蛇绿油油的一看就有毒。</p>

人类若遇到村子里常见的猫狗，被骚扰有时候也可以跟猫狗的主人讲道理。</p>

但是没听说谁家养蛇的。</p>

楚玉龙和弥赛亚都告诫楚沨霆，不要在家以外的地方变成蛇。</p>

楚沨霆没在乎过那些野兽，倒是不怎么喜欢在变化后面对人类。</p>

也不知道是野兽天生有灵敏的感应，能察觉楚沨霆的变化不同寻常，还是其他什么原因。</p>

野兽大部分，都会绕着他所变化的阿尼马格斯走。</p>

而人类，尤其是小孩，更喜欢来骚扰他。</p>

据说只有人类，对于危险的感知上，有很大程度的退化。</p>

林子里猫头鹰不少，有时候还会好奇地过来和变成猫头鹰的他聊聊。</p>

楚沨霆觉得它们好聒噪，就总是把它们撵走。</p>

这一天向晚，楚沨霆听爸爸说，年节已过，次日要离开袁家屯了。</p>

楚沨霆吃过晚饭，就变成了猫头鹰，站在院里的树上东张西望。</p>

香江的景色和这边是不同的，节奏也不一样。</p>

这个春节算是过去了，再来就是明年的春节。</p>

长大以后，是不是还会每年再来一次袁家屯呢。</p>

乡情淳朴，和大城市的物欲横流，对比鲜明。</p>

尽管楚沨霆更习惯于香江生活的便利。</p>

但，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黑色的泥土，这皑皑的白雪，更重要的是笑靥如花的人们。</p>

天色擦黑的时候，屯子口忽然又出现两辆大吉普车，轰隆隆地开过来，停在了院子外边。</p>

这两台吉普车和院子里停的那台差不多。</p>

车里先走下来的几个人，也手上大包小裹的，和楚玉龙三人每次来的时候一样。</p>

可能是经历了一天的车程才到，男女老少十个人，全员风尘仆仆。</p>

中间那位被扶下车来的老叟，双手拄着一根手杖，站在院门口向里看了半天，似有无限感慨。</p>

楚天阔（1910——）的父亲楚从文（1890——1965）少年时，跟随家人躲避战乱，一路来到华夏东北大兴安岭，到了宁古塔都没停。</p>

不幸的是，楚从文一家在袁家屯附近遭遇山贼，只剩楚从文幸存，被路过的猎户救起带回袁家屯。</p>

少年楚从文长大娶了当地的村花，于此落脚。</p>

自此，楚从文带着其他猎户一起，一直守护着村子。</p>

直到1965年夫妇两人同一天去世。</p>

楚从文的大孙女楚淑缔（1927——）从小陪在爷爷身边。</p>

其余的孩子各奔前程，甚至有出国留学又回来建设祖国的——二姑娘楚淑诗（1929——）。</p>

楚从文逝世后，袁家屯楚氏举家迁往京城。</p>

楚玉龙的父亲楚霸天（1933——）在京城，职位还不低。</p>

进村之前，楚天阔就带着人，先到父母坟前祭拜过一番。</p>

见这老叟站着不动，只是沉思，楚沨霆所变化的猫头鹰歪了歪头，忽然张开翅膀飞到房后，变回人身，从后门进屋，边走边喊。</p>

“爸爸，妈妈，外面来了好多人，都不认识呢。”</p>

他本来认识的人也不多。</p>

楚沨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阿尼马格斯能力，才走的后门。</p>

楚沨霆进屋后，发现爸爸妈妈都已经很严肃地站在门口。</p>

楚玉龙的金丹灵觉，已经可以感知到方圆数百米范围，并且这范围还在随着楚玉龙对自身境界的熟悉，而持续扩大。</p>

楚玉龙对于范围内的事物的感知，正在从宏观向微观转变，有时候会在听到声音之前发现事物的存在。</p>

对于金丹期的这种感知能力，这里有个名堂，叫做“未闻先觉”。</p>

楚玉龙就是先觉察到有很多人靠近，才抬头去看去听，最后发现来者竟然几乎都是记忆中的熟人。</p>

楚玉龙招呼儿子到身边，说：</p>

“他们呀，爸爸几乎都认识。中间那位老人是爸爸的爷爷，你得称呼他为‘太爷爷’，走，咱们去迎接他们。”</p>

弥赛亚将一直戴着的围裙挂在门口的挂钩上，和楚玉龙一左一右，扶着儿子出了房门。</p>

出了房门三步后，楚玉龙当先跪下叩首三次，旁边弥赛亚也扶着楚沨霆跪在一边。</p>

“不孝子孙见过爷爷、奶奶、大姑、大姑父、二叔。”</p>

说着，楚玉龙的声音开始哽咽，拽过楚沨霆：</p>

“来，儿子，过来给太爷爷、太奶奶磕头。”</p>

中间拄着手杖的矍铄老叟，楚玉龙的祖父楚天阔，见到屋里人出来，抬起手杖，走一步拄一下地面，大步走进院子。</p>

感觉好像是手杖限制了老叟的速度，年轻时候估计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物。</p>

楚沨霆磕完三个头的时候，后面几个人都进院了，避在一旁。</p>

楚天阔已经站在楚玉龙面前。</p>

“小龙，你是打算永远不回来看爷爷了吗？”</p>

“爷爷，是我不好。我···”</p>

楚玉龙起身扶住楚天阔，弥赛亚扶着儿子站起来，肃立一侧。</p>

“嗨，都过去了。”</p>

楚天阔大手一挥，差点打到身后拎着东西的二儿子楚霸饧（XING）。</p>

楚霸饧下意识一躲，被他儿子楚云扶住了，手里东西也没掉落。</p>

楚霸饧只是苦笑摇摇头，似乎习惯了。</p>

毕竟当时支持楚霸天，不让楚玉龙娶弥赛亚的人，他楚霸饧也是其中之一。</p>

现在想想，当初何必执拗呢。</p>

“爷爷，奶奶，大姑，大姑父，二叔，弟弟，新年好。先进屋吧，外面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