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两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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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粗暴，发出一声比一声畅快的笑：“你见过他，那朕就挖了你的眼睛，这样你就谁也不看见了……以后只有朕去看你……好不好？”</p>

朱定袁按着她的腰，往下压，像是要打碎她挺直的骄傲。</p>

孟淑然抓住身下带血的白色衣袍，脑海里的画面终于与那柔和，俊逸的脸庞重合。</p>

她露出羞怯的，心动的笑。</p>

背脊依旧挺直。</p>

“不，不对，你脑子里还有他……朕得把他从你脑子里挖出去……你可是朕的答应，朕还想着封你为贵人呢。”</p>

默不作声承受的孟淑然，令他怒不可遏，那同他抵抗的脊梁，也让朱定袁不爽至极。</p>

他抽身，拿起一旁的长剑，狠狠落下：“你在抵抗什么，指望死人活过来救你吗？”</p>

“嘶……”</p>

悲伤的剑伤，接二连三，他似乎要把她拦腰斩断，孟淑然痛苦的趴在地上，吐出几口鲜血。</p>

“你就是个……怪物……你永远……都比不过他……”</p>

回应她的，只有眼前落下的长簪。</p>

朱定袁看着手心里的/珠，听着她尖叫，挣扎，想去抚摸眼上的血洞的样子。</p>

“哈哈哈哈哈，贱人！”</p>

孟淑然疼的抽搐，任然抓住手中的衣袍，她神思逐渐恍惚。</p>

只记得那一日，站在高处，好奇的睁着眼睛，看见一众男子骑着马而来。</p>

其中最为卓然的，最为清俊的。</p>

如神只一样，落到了心尖。</p>

她勾唇，带着眷恋，可惜泪成了血，这样残缺的去见殿下。</p>

他应该会吓到吧。</p>

不对，殿下并不认识她，没关系，没关系……</p>

她爱殿下，与殿下无关。</p>

她就是，很傻。</p>

……</p>

朱定袁从她身上下来，眉眼畅快，喘着气，他毫不在意的披好外袍，将画丢在她身上。</p>

龙涎香的味道混着血腥气与欲望，在殿内缓缓飘散。</p>

卧在榻上的朱定袁喝下茶，拿起香囊拨弄，薄唇轻轻哼出曲子。</p>

那是昭月为他唱过的，安眠曲。</p>

黄全站在门口：“茯苓姑娘，先回吧。”</p>

茯苓看着雨：“总管，哪怕小主不能在这儿过夜，这么大的雨，还是奴婢陪着小主离开吧。”</p>

她笑着：“我家小主不喜欢下雨，奴婢怕她觉得孤独。”</p>

黄全的目光暗暗的，对着小厦子挥手：“抬出来吧。”</p>

茯苓没明白，抬？</p>

小主需要抬出来吗，走出来不就好了？</p>

朱红色的门关上，再次打开，太监抬出来的人盖了层白色衣袍。</p>

茯苓看着，瞳孔轻颤，等她看见那人垂下的手，与那沾了血迹的画。</p>

她张开嘴，跪在地上：“小……小主！”</p>

黄全闭上眼：“将人带下去。”</p>

没有銮轿，没有伞，孟淑然就这样被抬着，尸身砸着冬雨，挪出养心殿，送去哪儿？</p>

不知道。</p>

茯苓不知道，也不明白，她阻止他们，却被推开，跌在雨里，她又爬起来嚎啕大哭，要去替小主遮雨：“小主！小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了！”</p>

黄全立在外头，听见朱定袁漫不经心的嗓音：“一把火，烧了披香殿。”</p>

他按住小厦子的手：“是。”</p>

“师父……孟答应她死了，死了？”小厦子咬牙：“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p>

黄全只是沉着眼：“不该问的，别问。”</p>

宫门似海，一个女子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冬雨中，无人知晓。</p>

满宫翻飞的杨絮，风声飒飒，残光迷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