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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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增荣一看周长庚用外袍遮住了李幼初的脸，便知他是懂礼数，在意女子名节的君子。</p>

他检查过李幼初并无受什么严重的伤，一颗心这才落入肚里，也豪爽地不问周长庚名姓，只过来深谢周长庚，：“多谢这位壮士搭救小女，老朽感激不尽，深谢壮士。”</p>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笑着塞给周长庚。</p>

抬眼间，看着周长庚脸上戴着一张小巧的面具，他愣了一下。</p>

似是哪里有些熟悉。</p>

便又笑着问：“老朽是在哪里见过壮士吗？乍一看，觉得有些眼熟。”</p>

周长庚眼里流动着光泽，右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声音带了些清冷：“并未。”</p>

随后，又觉得自己过于冷漠，便双手作揖，回了一礼，将那些银票推了回去。</p>

一个“李”字到了唇边，差点脱口而出，最终生生闭了嘴，再张嘴时，已变作一句，“我与她认识，您不用客气，先带她回帐中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p>

走时，又看了一眼扶着李幼初，站在一旁，很是俊美的李言蹊。</p>

李增荣看到他的视线，便解释道：“这是犬子。”</p>

周长庚一愣，这是那个曾经跟着李幼初，坐在他门口台阶上，摇头晃脑背诵他教的诗词的小少年？</p>

如今竟已长大，个头比李幼初还高不少，生得极为俊美，凤眼薄唇，面上线条干净利落，已经褪去了幼时的稚嫩，瞧着便很是漂亮。</p>

看了片刻，见他一直在低头关切地问李幼初有没有哪受伤，她没白疼这小子，唇弯了弯，这才一拱手，往楼东面走去。</p>

在一个无人的阴影里，他的侍卫流风和清风同时出现。</p>

清风道：“主子，玉姨怕是不行了。”</p>

那女人还撑着一口气，口中的鲜血噗噗涌出，呼吸急促，气息一声不倒一声，灰扑扑的眼睛，见到周长庚才有了点生气，还是朝他伸出手：“主子，奴婢，奴婢...没用...伤及了无辜，也知道主子是为了报恩，才救...”</p>

她呕出一口血，喘息了好久，才又继续。</p>

“只是奴婢...不能亲眼看着主子，手刃仇人，奴婢始终遗憾...”</p>

“玉姨！别说话，我已经让韩瑜过来了，你会没事的。”周长庚反握住那只手，语气悲伤，“你怪我没能救下你吗？”</p>

被叫作玉姨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手紧紧地抓着周长庚的手，“你若是来救，奴婢...就白死了...主子心中当比奴婢明白，你最后...想要什么...大业未成，你不能暴露自己！”</p>

“玉姨，你又何必为了我冒险，除掉瑞王，我有办法的。”</p>

“奴婢知道，主子想求善，不想奴婢牺牲，主子不用不舍得奴婢，这是奴婢自愿的，成就大业，必得有人献祭。”</p>

那女子似乎有些不放心，死死撑着一口气，抓着周长庚的手，“主子是死过一次的人，万不能这样优柔寡断，必须学会心狠！对自己，对别人，对敌人，都要狠！不，心狠，也是有心，主子要狠而无心，狠而无情。”</p>

“不能看着主子完成大业，奴婢有愧于皇后娘娘的嘱托...只，只好，等来...来生...”</p>

话未说完，那双手便垂了下去，女子的眼睛还死死地睁着。</p>

周长庚眼神一暗，心在微微颤抖，抽出玉姨抓着他的手，轻抚她的眼睛，替她闭了眼。</p>

“厚葬了玉姨。把我娘生前最喜爱的佛经，给玉姨作伴吧，希望她黄泉路上，放下仇恨，万般自在。”</p>

他知道背负仇恨有多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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