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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萧卓雅好音乐,在音乐上有其所长,跟着莘迩到定西任官后,凭其音乐上的造诣,已得同样酷爱音乐的孙衍之欣赏,却今从黄荣使荆,不意同样靠着音乐上的才华,又在荆州州府交到了一位知己好友,并因此获悉了蒲獾孙进犯南阳、桓蒙遣吏秘见程昼此二事。
这两件事,与黄荣的这趟出使,都有密切的关系。
回想与桓蒙签订盟约的时候,桓蒙提出要求,要求在荆州遇到敌情的时候,定西也要尽其所能帮助荆州,黄荣这时乃才大恍然大悟,心道:“难怪桓荆州执意要求如此,原来是南阳正遭氐虏之犯,这……,南阳此战若是短日内结束也就罢了,倘使旷日持久,也不必太久,只要打上个一月两月,只怕桓荆州请求我定西援助的檄文,少不了就会被送到莘公的案上。却是盟约签下,我定西还没有得到荆州的什么帮助,反而就要先用兵点将,帮荆州一把。”
又想起数日前,自己对张道岳、陈矩两人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地分析得出,认为桓蒙铁定会反对立程昼为储,因此自己做出了不应程昼檄召的决定,却而下从萧卓口中闻知,桓蒙已遣吏往去建康,秘见程昼了,——这说明桓蒙对立程昼为储,看来竟是持支持态度,至少是不反对的,黄荣不觉又想,那自己之前“不应程昼檄召”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呢?
只恨这两个消息来得太晚!
黄荣无语稍顷,略微调整过来心情,和颜悦色地与萧卓说道:“此二事,我知矣!这两件事的确都非常要紧,你能打听到这两件事,功劳甚大,待回到谷阴,我会给你请功的。”
萧卓下揖说道:“下吏禀此二事与明公,绝非是为邀功。”
“足下之心,我自知也。好了,你先下去吧。”
萧卓再行一礼,车子停下,他下车离去。
车帘放下,车门关住,那跪在一侧的西域胡婢,脸上绽出媚笑,膝行到黄荣榻前,把脑袋凑了过去,想要照例做一做平时黄荣睡醒后,经常会叫她做的事情,黄荣此刻却无此意,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按去旁边,说道:“我有事考虑,你边儿上待着去,不要打扰我!”
那胡婢到陇州日久,略懂唐言,见黄荣似心情不好,惶恐不已,遂拜伏边上,不敢稍动。
黄荣拥毯而坐,托着腮帮子,寻思想道:“南阳遭遇战事,倒还无妨。既为盟约,就不可能只荆州助我定西,我定西不助荆州,唯有两边互相帮助,这才能叫做盟约。就算南阳此战拖延时长,桓荆州请求我定西相助,想来莘公也不会因此罪我。……却我判断错了桓荆州对‘立程昼为储’此事的态度,以致拒绝了程昼的檄召邀请,不可谓不是我的一个失误,莘公知后,或会责备於我。这件事,我的这个失误,我该如何弥补才好?……该找谁人背锅?”
张道岳、陈矩两人当时都是提议应召去见程昼的,这个“锅”,他俩显是没法背。
想来想去,能背这个锅的,只有萧卓了。
黄荣心道:“萧卓是莘公亲自举荐入到中台为吏的,往日因此缘故,我敬三分,於今却是说不得,只好让他做一回这个替罪的羔羊了。回到谷阴,向莘公禀报的时候,我也不必刻意把责任推诿到萧卓头上,只需‘不经意’地与莘公言说上一句‘从萧卓处闻悉已晚’就是。……到底是不是因为萧卓禀报这个消息的太晚,而导致了我的判断失误,就请莘公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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