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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先问你,鼓动崔瀚刊石立碑此事,进行得怎样了?”
仇敞说道“虽然安排了人不断地去给他提这个建议,包括与他近月相交颇密的那个西域胡僧康普陀也对他说,这是个扬北士之名於我关中的好办法,但崔瀚至今犹豫,尚未下决定。”
“还没下决定么?那就不必等他下决定了!”
仇敞说道“阿父是要?”
“借这个小说,我明天就上书大王,一劾崔瀚,私藏此邪说劣文,二劾秦广宗,无能至极,损我国威,请求大王严惩!”
仇敞说道“……阿父,你把我搞糊涂了,借此弹劾崔瀚,我能够理解,但借此弹劾秦广宗?这小说用秦广宗为原型,还弄得秦广宗吃粪,显是在讽刺秦广宗,他是受害者啊,如何借此弹劾於之?”
“一则,正因他是这小说的主人翁,所以他才妥不了这小说的干系!做此小说之人,为何不用别人做原型,偏偏用他?二来,天水郡近生谣言,唱说是‘多谢辎重秦广宗’,意指他屡败於定西,每次大败,都丢弃辎重,等若是送粮秣军械给定西,如此无能之将,连民间的孩童都传唱此谣,大肆嘲笑,他是不是在大损我秦之国威?两者相和,劾他自在情理中。”
仇敞琢磨了下,认同了仇畏弹劾秦广宗的理由,称赞说道“阿父高明,劾他确是理所当然。”
“崔瀚、秦广宗,皆孟朗之党羽也,崔瀚是新得之北地的唐士之首,秦广宗是孟朗党中官职最高之唐士,只要说动了大王惩治他俩,就相当於是断了孟朗的左膀右臂,之后再耐心等待机会,一举把他扳倒,也就会容易得多了!”
仇敞自告奋勇,说道“阿父,这篇弹劾的上书,就由我来写吧!”
“好!你今晚连夜写成,明早给我,我誊写过后,明天下午,我就呈禀大王。”
仇敞应道“诺。”
“希望大王能够接受我的此道弹劾上书!”仇畏起身来,於堂中负手踱步,望堂外夜色,半带忧心,半点期待地说道,“前伐白虏,鏖战大半年,浴血疆场的多半是咱们‘国人’,好不容易打下了冀、并、豫等州,却如今,这些州的郡县长吏,泰半居然皆为孟朗所举之北地唐士,就是咸阳朝中,因孟朗的接连推举,这几年中,唐士所占的比例也越来越重,崔瀚等辈,以降人之身,俨然窜入新贵之列!我‘国人’中的各部大人、功勋宿将对此早就不满,大王却视若不见!长此以往,我深忧之,国中恐会生乱!……我倒也不是在与孟朗争权,……”他顾首看向仇敞,说道,“我是为了咱们大秦的长治久安啊!欲霸天下,欲安海内,靠唐人是靠不住的!”一通话说罢心声,他最后再次说道,“希望大王能够接受我的此道弹劾上书!”
仇敞由仇畏的此话想起了另一件事,便是他风闻蒲茂最近有意迁关中氐羌去冀、并、幽等州,说道“唐人固然靠不住,可是阿父,我大秦的忧患只怕不止唐人!”
“哦?你说的是?”
仇敞答道“便是大王前之徙慕容鲜卑各部近十万口,并及更多的北地匈奴、杂胡等部迁入到我关中此政,和我听闻大王近日又有意徙我关中国人去冀、并、豫等州,充实彼地此事!
“阿父,那些被大王强迁入关中的外胡诸部,於今大多已至,遍布在了我关中各地,较以口数,这些迁来关中的鲜卑、匈奴、杂胡之口,已差不多是我关中‘国人’之数的小半!而如果大王接着又要把我关中‘国人’中的部分迁出关中,徙去冀、并、豫等州此意,随之得以实现,那么关中境内的外胡之口数,恐怕与我‘国人’之数就无甚相差,甚至会比我‘国人’之数还要多了!……阿父,唐人以外,这也是个严重的忧患啊!”
“大王有意迁我‘国人’充实外州此事,我也是才知未久,你却是消息灵通。”
仇畏身为秦之重臣,日常参与的都是国家机要,他在保密这方面做得很好,一些重要的国政,他甚至连给他的儿子们不说,但仇敞现官侍郎,是蒲茂身边的近臣,故是仇畏不说,大多数的国政、包括蒲茂的一些想法,仇敞也都能从蒲茂或蒲茂身边的其他近臣处及时知晓。
仇敞说道“阿父,迁外胡入关中,已是木已成舟,无法改之,权便罢了,但迁‘国人’出关中此事,敞之愚见,万不可行!阿父,何不进言大王,以作劝阻?”
仇畏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会不知迁‘国人’出关中,不可行之!我又怎会不进言大王劝阻?前天大王召我进宫,就是给讲说此事,我那时就向大王进谏过了,奈何大王不听。”
“大王为何不听?”
仇畏踱步到堂门口,月光洒到他花白的粗辫上,他眺望清凉的弯月,一边回想前天蒲茂给他的答复,一边以也不知是抱怨还是钦佩的语气,总之,怀着复杂的情绪,说道“大王不但不听,还笑话我。大王说我眼皮子浅,眼中只有关中这块小小地界,对我说,‘公,大秦之司徒也,非关中之司徒也,宜展远眼光,怀海内皆王土,而不宜以山东为异域’。”
“山东”者,崤山之东意也,即关中以东的广大地区。
仇敞喃喃重复仇畏引述的蒲茂之话“‘怀海内皆王土,而不宜以山东为异域’。”
“大王还对我说,他为何前徙白虏等胡部入关中,今又欲徙我‘国人’去山东诸州?他所为者,正是欲通过此两政,达成不分胡、唐,亦不分胡之诸种,而使诸族、诸种杂居交错,彼此融通,然后终成一家,而皆为我大秦之民也。此即所谓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仇敞再度喃喃重复“‘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大王说,他的此意,他最早告诉的是孟朗,当时孟朗也进言劝说他,此为不可作之。大王甚为感慨,问我,说‘孟师与公,俱我大秦之杰也,却缘何都不能理解孤之此念’?”
仇敞默然了好久,仇畏也好久没有再开口说话。
安静的夏夜,堂中烛影,随风摇红,烛光洒满角落;堂外月色,如似银纱,月光落遍九州。
仇畏举首望月,仇敞沉思望烛。
许久过后,仇敞怅然慨叹,步至仇畏身侧,也举头望月,说道“大王雄图远志,真如龙也!”
蒲茂可以如龙,展望大秦的将来,仇畏等却不能放下对大秦眼前的担忧。
当晚,仇敞写成劾书,次日,仇畏抄写完后,便求见蒲茂,将劾书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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