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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卉起初听玄灵道长说李泰来伤势严重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压根没有想到他伤得如此之重。</p>
这哪里严重，分明是个死人。</p>
他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白布。那张原本俊秀的脸或许是昏迷时间太久，失去了水分显得有些枯槁。</p>
不，确切的说是有些吓人。</p>
方卉呆呆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p>
“姑娘，你坐。”小道童拿了一只板凳放在李泰来床前。自从公孙公子将李公子送到梅云观后，师傅便让师兄弟们轮流守护，哪里也去不了，如今这位姑娘来了，是不是师傅可以放他们出去了。</p>
这样一想，小道童们对方卉就格外殷勤。</p>
方卉木木的走到板凳前坐下，连道童什么时候出了屋子都不知道。</p>
“李公子，”方卉望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只觉得很陌生。</p>
她从小娇惯着长大，从来不知道世间疾苦。她能够接受李泰来家贫和瘸了腿，但那是在李泰来对她一往情深的情况下，如今他成了这样，她心里无法接受。</p>
她伸出手，小心的碰了碰床沿上那只皮包骨的手。</p>
那只手冰凉僵硬，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温暖。</p>
她一激灵，将手收了回来。</p>
“来了，快来人。”方卉大叫。</p>
丫鬟从外面跑了进来，“怎么了，姑娘？”</p>
方卉起身的时候有些慌张，碰翻了床边的板凳也顾不上了，“快，我要去见玄灵道长，我想问问李公子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成为这样。”</p>
丫鬟也只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从来没有见过死人。如今看李泰来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p>
她也不多说，扶着方卉匆匆出了屋，迎面便碰上刚才的道童。</p>
“小师傅，我要见玄灵道长。”方卉道：“烦请小道长带我过去。”</p>
道童看她们慌慌张张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始终是孩子，心性单纯，看她们一脸着急，便带着往玄灵道长这边来。</p>
玄灵道长刚要睡了，被叫了出来心里略有些不喜。</p>
这两个姑娘咋咋呼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遇见鬼了。</p>
“道长，”方卉悲痛道：“我看见李公子伤得很重，请道长说句实话，他——还能不能治好。”</p>
玄灵道长想了想，道：“李公子伤了头，他的情形姑娘刚才也看见了，我若是说能治好，估计你也不信。贫道倾尽全力，也只是吊着他一口气而已。”</p>
方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p>
她骇然望着道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p>
“不过姑娘也不要太过绝望。”玄灵道长见她这样，又宽慰道：“李公子求生的欲望很强，说不定能够保住一条命。”</p>
“道长是说还能——治好？”方卉声音暗哑，问得有些艰难。</p>
“不知道这样活着算不算治好。”玄灵道长叹了口气，“最好的可能就是一直这样躺在床上，不知道饿，也不认识人，只有一口气。”</p>
方卉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努力让自己呼吸顺畅一些。</p>
玄灵道长说的是活死人。</p>
李公子成了活死人！</p>
玄灵道长看她崩溃的样子，有些同情道：“时候也不早了，道观这里有专门供客人休息的院子，姑娘若是不嫌弃，我让人先带你们去休息。其余的话，明日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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