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见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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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了快半月，我都未曾再见过范蠡，不知他可是存心躲我。只有郑旦日日前来与我说话逗趣，教我重新学习礼仪、舞蹈，好在有原身的动作记忆，我倒是看了一眼便也学会了。</p>

三月桃花落，花间响屐舞。</p>

我与郑旦一身红裳在桃花纷飞间起舞盈袖，细腰流转，一颦一笑，不得不说这舞编排的十分好看，就连我也醉在其中，浑然看不见旁物了。</p>

这旁物，指的是范蠡。</p>

还是郑旦最先发现了他，很快停了起舞步伐，上前向他行了一礼，“范大夫。”</p>

我跟着郑旦也低下头去。</p>

“这些日，恢复得如何？”只见他径直走在我眼前，低声问道。</p>

“劳大人关心，西施已无大碍了。”我依旧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旧情人之间可是最容易发现问题的，我可不想让他发现端倪。</p>

此刻只觉气氛凝固一般。</p>

“你还会跳这舞，却唯独不记得我了。”他有些苦笑道。</p>

我轻轻抬头有一丝疑惑，旁边的郑旦很是及时的替我解答，“这响屐舞，可是范大夫亲自为你编排的。”</p>

我愣在原地，这舞是他所创？只是可惜了，这舞虽然极美，却是为取悦他人所用。他若欢喜西施便强行留她在身边，又何故在这黯然神伤。我为这原身不值，也甚觉这范蠡算不上什么大丈夫。</p>

不知哪来的作死勇气，我竟然抬头直逼范蠡，“范大夫不是说，西施失了记忆也好？”</p>

他凝望着我，某些晦涩情绪翻滚，终究是别开眼，直避我眼中的锋芒，再说不出一字来。</p>

“好了，范大夫，我倒觉西施现在这样很好，以前性子冷清，如今笑容多了，也多了几分灵动。”郑旦对范蠡道。</p>

范蠡听完，看向我只是目光又似不是看我。</p>

“是挺好。”</p>

说罢衣袂飞扬，徒留背影斜照。</p>

我攥了攥手心，冒出几许冷意，只觉自己方才着实是冲撞了些，也许是多了些对原主不平的心思。</p>

“好了，西施。这三年，范大夫一直对我们很好，悉心教导，宽厚仁爱，只是最近情绪才越发琢磨不定了。“郑旦在旁，握住我的手宽慰我道。</p>

我点点头，望着满天桃花纷飞，只是跳这舞的兴致再无丝毫。</p>

又过了半月，到了去拜见越王的这天，一大早，便有年长的侍女前来为我和郑旦盛装一番。</p>

要去给君王展示范蠡这三年的杰作，自然是要打扮一番的。</p>

我与郑旦梳妆完毕，一同便去见了范蠡。</p>

“大人，二位姑娘已经到了。”府中的掌事侍女带着我们到了范蠡屋中，屋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梨花酒味道。</p>

范蠡抬头望向我与郑旦时眼中泛起微光，只是不一会儿便湮灭了下去。</p>

他眼底乌青，面上有些憔悴，似乎是昨夜没太睡好。</p>

“范大人。”又是郑旦率先行礼，我跟着也行了一礼。</p>

“很好，有你们，足以乱那吴宫了。”范蠡笑了，却笑得不到眼底，率先走了出去，“走吧，我带你们去见大王。”</p>

范蠡向前走着，我与郑旦在后，春风吹落桃花散，我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似乎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便回家了。</p>

不一会儿，便出了府门，门前有一顶华丽的软轿，我与郑旦先后进了轿中，范蠡则驾马出行。</p>

“西施，你紧张么？”郑旦握住了我的手，我能看出来她有一些不安。</p>

“越王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害怕的不该是那仇人吴王么？”我笑着打趣，心中却是如郑旦一般有些惆怅，见了越王，那被送去吴国侍奉夫差之事定是再无退路了。</p>

“你说得对。”郑旦听我说完，点头又恍惚道：“三年前，也是这样一顶轿子，范大夫将我与你从苎萝村接走，如今，时间过得可真快。”</p>

我虽不是真正的西施，却也随着郑旦的情绪神思落寞下来，掀开车帘，打算透会儿气，向前望去，只见范蠡正笔直着腰杆驾于马背上，冷不丁他突然回头，正撞进我有些恍惚的眸子。</p>

我果断放下车帘，那漆黑的瞳仁里剪不断理还乱的纷乱情愫，却久久缠绕我心头挥之不去，果真是一段孽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