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这话我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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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渐渐消退，显露出无数炽热的白色雷电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的雷池。天上的威严环绕其上，仿佛足以镇压万古岁月。无边的云海被轻易撕裂出无数巨大的伤口。天风吹拂，雨滴洒落在大地上。即使是葵花老祖等人，也只能强忍身体的颤抖，勉强抬头仰望天空。功力稍差的人，不由得跪倒在地，顶礼膜拜。天道无情，如同锐利的刀刃！这是自古以来，任何英勇豪杰、绝代高手都无法抵挡的。</p>

在云端雷池之上，</p>

“咳咳……黄裳，你……你还活着吗？”</p>

一丝残留的云雾翻滚，显露出逍遥子盘膝而坐的身影。他的气息衰弱到了极点，全身焦黑，鲜血与骨髓混合的液体不断地渗出。一道道雷电在他的身体上游走，侵蚀着他的血肉。原本仙风道骨的形象已荡然无存，给人的感觉就像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鬼魅。然而，逍遥子的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p>

“侥幸，还活着。”</p>

清光闪烁，苏墨身穿青袍，凭空而立，出现在逍遥子面前。尽管苏墨同样狼狈不堪，但他身上却浮现出一层薄而透明的光罩，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阻挡着雷电余威的侵袭。这一点差异，就是生与死的区别！</p>

苏墨这次也有些无语。天劫在修道体系中并不罕见，万寿道藏里也有不少关于天劫的记载。修真者逆天而行，妄图以凡人之身修炼成真仙，上天就会降下天劫，教训人不要妄想太多。对抗天劫的过程，称为渡劫。但这通常是传说中顶尖的术修才会遇到的倒霉事。苏墨没想到，自己与逍遥子一战，也会引来天劫。看来，只要个体足够强大，就会招来天雷劫云，与修炼武术还是修仙并没有太大关系。苏墨打算在《九阴真经》中做个备注，以免后人在修炼时被天雷直接劈死……</p>

“你伤势虽重，好歹活了下来，恭……恭喜！”</p>

逍遥子指向苏墨身上的光罩：“这是什么？”</p>

虽然苏墨的气息极其虚弱，天雷的轰击使他五脏六腑破裂，全身经脉和窍穴的运转混乱不堪，足以让普通人死上一百次。但对于他们这样的顶尖强者来说，这样的伤势还在勉强承受的范围内。</p>

“应该是众生的愿望之力吧。”</p>

“看来这十年间，我终究还是做了一些事情。大宋九州的生灵不愿我这样灰飞烟灭。”</p>

苏墨的声音有些缥缈：“我们人类虽弱小，但聚集众生的愿望，也能战胜天命。”</p>

“原来是这样……”</p>

“我走错了道路吗？”</p>

逍遥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坚定地说：“道并无对错之分，只有强弱之别，我今日虽灰飞烟灭，只是修为不足而已。”</p>

“确实如此，如果以力量证明道，未必不能斩尽劫云。”</p>

苏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安慰道：“也许，前辈的道路才是天劫的本意。不借助外物，以天劫的力量淬炼仙体，超越万物，自在逍遥。”</p>

道理的确是这样，但这个世界的上限可能已经被试炼空间锁定。无论逍遥子多么天赋异禀，也无法突破这个限制。能够以一己之力斩断天劫的概率，多半不存在。当然，这个事实太过残酷和绝望……</p>

苏墨觉得还是应该对逍遥子这样的绝代宗师给予临终关怀，留点念想也好。</p>

“哈哈哈，顺行为人，逆行成仙！”</p>

“我老而不死，本身就是逆天而行，被天雷劈死也是活该，不必安慰我了。”</p>

逍遥子笑了笑：“看到前方的道路了吗？”</p>

“看到了。”</p>

苏墨眼神一闪，点头道：“天人之后，还有很长的路。”</p>

“真好，真想去看看啊……”</p>

逍遥子流露出向往之情。</p>

“我替前辈去看看，以后让朝英告诉前辈吧。”</p>

“不要！老道想亲眼看看。”</p>

逍遥子露出一口血水，虚弱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p>

“嗯？前辈这样的伤势，还能坚持下去？”</p>

苏墨挑了挑眉，惊讶地问道。</p>

“老道现在算是死人了，当然活不了……”</p>

逍遥子嘿嘿一笑：“不过，老道刚才在天雷中有所领悟，应该能让武道真灵不灭，带着我的武道感悟转世轮回一次。”</p>

“……前辈真厉害。”</p>

苏墨愣了一下：“记忆还在吗？”</p>

“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p>

逍遥子淡然道：“管它呢，老道这辈子除了武功高一些，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记忆在不在都一样。”</p>

“需要帮忙吗？”</p>

苏墨想了想，开口问道。</p>

“也好！”</p>

逍遥子思考了一下，回答：“你也该走了，我也不指望你了。不过，你的那两位亲传弟子还不错，让他们帮我投胎转世吧。”</p>

“好，如果前辈转世为男子，我就让重阳做你的师父。”</p>

“如果前辈转世为女子，那就让朝英传授你逍遥武道。”</p>

苏墨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趣味：“不过，前辈既然把逍遥派掌门的位置传给了朝英，按照因果轮回的道理，前辈下辈子多半会是个女儿身呢。”</p>

“……嗯？”</p>

逍遥子的笑容突然凝固了。</p>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出焦黑的手掌，掐指一算。</p>

原本得意的表情瞬间变得木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活的乐趣。</p>

过了许久，逍遥子又叹了口气：“黄前辈，如果……呃，如果小道转世成了女子，今天的事，能不能保密？谁也不要提起……”</p>

“另外，如果我不愿意，也不要擅自做主，帮我安排婚事之类的……”</p>

“可以的。”</p>

苏墨的脸颊微微抽动，点头答应。</p>

这道士想得还真多……</p>

“多谢黄前辈！”</p>

逍遥子稍感安心，向苏墨行了个礼，然后抬头大骂：“贼老天！再打一道雷，劈死你这个道士！”</p>

话音刚落，逍遥子的身体就已经完全崩溃，一阵天风吹过，他就化为了粉末，灰飞烟灭。</p>

唯一不灭的一点真灵，落入九州大地，不知去向。</p>

逍遥子陨落的瞬间，天地间的平衡被打破。</p>

无数炽白色的天雷从雷池中心向四面八方射出。</p>

天雷不断，穿透虚空，猛然爆炸，发出无尽的天光。</p>

天地一片苍白，仿佛山河披上了素衣！</p>

“啊，这……上面的劫云怎么又炸了？”</p>

鲁智深大吃一惊，一边遮挡光芒，一边喃喃自语：“反反复复的，这贼老天还会鞭尸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