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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站定在十九身旁,牵起十九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玄宿,半步都不肯退让。</p>

十九听了这话非常受用,骄傲地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玄宿,似乎在说:“哼哼,我老婆最好了!你有吗你!”</p>

“你是……”</p>

玄宿无视在一边嘚瑟的十九,眯起眼睛打量着陆言,总觉得她有些眼熟。稍微翻了下记忆之后,还真找到了对得上的人。</p>

“啊!你是人族新皇帝的女儿!”</p>

当年玄歆和陆以北大婚,玄宿作为玄歆的妹妹也出席了,自然见过当时刚一岁左右的陆言。不过,自玄歆死后,噬影猫一族便与人族断绝联系、不相往来,封闭在雪森十几年,除了偶尔在外出的妖族口中听说一些人族的大事外,其他的消息就再也没更新过。</p>

陆言听到她这么说,有些惊讶她竟然见过自己,但自己完全没印象,不过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p>

可是,玄宿却急了。</p>

“玄久你……她是处死你父母的仇人的女儿,就算你喜欢人类,也不能跟她在一起啊!”</p>

刚刚十九跟自己对峙的时候还挺有气势,偏偏对方一来,整个人就软了几分。在玄宿眼中,她就像在摇尾乞怜一样,不仅没有尊严,连骨气都没了。</p>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p>

十九想要解释,但这事现在还不能让外人知道,这样一句无力的反驳,倒像是在狡辩。</p>

“那是怎样!”</p>

刚刚还一直很平静的玄宿,在认出陆言之后完全压不住怒气,全身紧绷,像是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十九默默跨出一步,想将陆言挡在身后,却又被陆言拉了回来。</p>

“四王逼死你父亲,皇帝亲自下令诛九族,连累了你的母亲。你现在竟然还护着仇人的女儿?!”</p>

玄宿看到她们的小动作,情绪激动,耳朵与尾巴逐渐显现。</p>

自己的亲姐姐死了,她当年甚至还全力支持姐姐完成这桩婚事,可谁能想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十七年来,她从没停止过自责,如果当年自己也反对,姐姐是不是就不会死?</p>

十七年的内心煎熬,她终究是习惯了。虽然心里很想将那些人除之而后快,但作为六百年前对失败者的惩罚,妖族对人族出手是会受到因果惩罚的,修为越高,惩罚越重,她不能带着族人冒险,只能期待有朝一日,人类在内乱中自食恶果。</p>

可是,原以为不会再掀起波澜的心,在看到“故人”后终究还是爆发了。</p>

玄宿探出利爪,猛然前扑。一直在戒备她的十九瞬间出手,一掌拍出将她挡了下来。但因为体内激荡的妖力,十九的尾巴也藏不住了。</p>

见到十九身后摇曳的七条尾巴,以及绝不退让的保护者之姿,玄宿到底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刚稳下的身形一顿,旋即有些萎靡地站了起来。</p>

她看向十九最后一眼,眼中似有些许期待,但更深处的还是属于绝望的平静。</p>

玄宿明白,十九不会跟她回去的,她带不回姐姐唯一的孩子了。</p>

而在十九给出明确的答案后,她们就会成为敌人,至死方休。</p>

“你……真的不回族里?”</p>

“如果你要在这种情况下带我回去,我不会跟你走的。而且,你并没有尊重过我,也并没有想了解我的过去以及当年的真相,你带我回去只是为了赎罪而已。”</p>

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并不是他人能随意绑架的工具。</p>

她十九在这世上行的任何一事,都无愧于心!</p>

赎罪吗?也不全是吧……不过玄宿不想解释什么了。</p>

“好,既然这样,那就此别过吧。我就当不知道你的存在。”</p>

玄宿眼中厉芒闪过,死死盯着两人,像是要从她们身上剜下一块肉似的。</p>

“既然你选择站在人族那边,那下次见面,就是属于人与妖间的仇恨,不死不休。”</p>

她咬着后槽牙,拽上呆站在一旁的玄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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