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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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未晚趁着梁轻舟还在睡觉，蹑手蹑脚地出了门。</p>

小镇上很少有人受伤，更遑论他的伤势那么重，之前的大夫说，他的医术有限只能给他一些退烧和普通伤药。</p>

让她今日去‘碧生堂’看看，每月初三都会有一个姓白的大夫，来这里义诊，听说是‘药师谷’的传人。</p>

秦未晚到‘碧生堂’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排队的人都拿着牌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那里。她挤到前面的时候号码牌都已经发完了。</p>

满屋子的病患，药堂小哥挤的脚都落不下来，门边的大爷更是被挤得晕了过去。</p>

大爷往边一倒，她赶紧搀扶着往外走，想出去透透气，没想到大爷拼着最后的意识也要留在这里。</p>

她大喝一声，让周围让出点空档，好方便大爷喘气。大爷靠在门板边，气息粗重，不知道怎么了，秦未晚也不敢贸然出手帮忙，只用手给他轻扇。</p>

周边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吵闹声议论声四起。</p>

霎时，人群安静下来，正疑惑间，一白衣男子，迈着四方步从里间走了出来，围观的众人忙不迭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p>

白衣男子来到二人面前，看着她，“不是说有人晕倒了么？病人之前有什么症状么？”</p>

秦未晚才发觉他在和自己说话，这是大夫？那么年轻？</p>

“啊，我不是，是这个大爷。”</p>

“嗯？不是你爷爷么？”</p>

“不是不是，是刚好老人家在我旁边晕了，我就扶了一下。”</p>

话毕，男子已经在给大爷诊脉，一会儿扎了几针，大爷状态明显清醒了很多。</p>

维持秩序的小哥看着门口看热闹的，看病的，越来越多，开始撵人“没拿到牌子的人都回去吧，我们堂主只能看那一百个牌子。”</p>

一百个牌子？没有牌子，可她不能走。</p>

看着白大夫已经给大爷诊治完，她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白大夫，我家里还有一个病人，他伤的很重，没有办法过来，能随我去看看么？”</p>

白大夫回身看她一眼，又用眼神望了望门口的发牌小哥，“刚才你没听见么？我一月只看这一天，一天只看一百人。下个月请早吧，或者，你可以去转角的‘保安堂’看看。”</p>

秦未晚腹诽，就是‘保安堂’的大夫让她来的。</p>

“我等你，他伤的很重，‘保安堂’的大夫说只有你能看！”</p>

白大夫皱眉，不语。</p>

“我可以等，但他等不了。”</p>

白大夫微挑眉，嘈杂的人群让他有些烦躁，也不回话，转身继续给候诊的人继续看病。</p>

秦未晚碰了软钉子，但她不能放弃，大夫就在眼前，哪有回去的道理。</p>

不过，这么多人他得看到什么时候？</p>

药堂人手明显不足，为了让他能尽早看完，她只能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p>

一会儿给病人煎药，一会儿给伤患换纱布，一会儿清理地面的污秽物。摩顶放踵，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模样，跑堂的还以为秦未晚是堂主新请的伙计，大为赞赏。</p>

当然，她做的一切白无患尽收眼底。</p>

中午的时候，其他伙计都已经吃完饭回来继续做活，而白大夫还在那里给病人看诊，她殷勤地跑到对面的包子铺给他买吃食，顺手还给他带了一块油糖糕。</p>

包子和油糖糕放在白大夫手侧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旁边的药童先开口“我家堂主不吃这油腻的食物，你快拿走。”</p>

秦未晚刚端过来的水愣在原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说着就要把糖油糕拿走。</p>

“放下吧。”一道轻浅的男声制止了她的动作。</p>

她盯着他端量，一身白衣出尘，莫不是怕弄脏了他的衣服，所以才不愿意在这会儿进食？</p>

不知道梁轻舟醒了没，这会儿也没空回去给他做饭，如果现在回去，那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p>

梁轻舟确实醒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刚开始只以为她出去办事，并没有不耐烦。</p>

可是，中午她没回来。现在余晖已经斜照进窗口了，她还是没回来。</p>

他盯着房顶，想，是啊，她不是说过自己是她的外室么？那她，应该是有家室的，没准现在已经在家和相公和如琴瑟……</p>

想到此处才惊觉，自己竟有一丝酸意。</p>

记忆的缺失让他很不是滋味。想必自己当初爱惨了这个女子，才会明知道她有家室还愿意背弃世俗做她的外室……</p>

他其实很想知道那段过往，还有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p>

看着桌上的食物越来越凉，白大夫依然分身乏术，药堂已经开始点上照明的蜡烛。她寻了双筷子，蹲坐在他身侧，夹下一小块糖油糕，一手托着，喂到他嘴边。</p>

白大夫一阵错愕，看了她一眼，也没拒绝，小口的吃着，手上依然不停歇的写着药方。</p>

唇角却微不可察的微微上扬，这场景，他在梦里……见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