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两人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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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着的Berserker手中铁棍挥舞，轻易地就将爱丽丝召唤的熔岩巨人打碎成了无数的岩石碎块，但这点损耗甚至连让爱丽丝皱一下眉都做不到，在爱丽丝咏唱过后，更多的熔岩巨人将Berserker死死地包围了起来。</p>

哪怕这些熔岩巨人能被Berserker轻易打碎，但是Berserker也无法向前迈进半步。</p>

说实话，要是Berserker没法第一时间击杀爱丽丝的话，那么Berserker就再也没有机会击杀爱丽丝了。</p>

正当爱丽丝想要吟唱其他魔术辅助熔岩巨人围杀Berserker的时候，一团墨绿色的火焰却凭空出现。</p>

满身鲜血、胸口被Saber划开、宛如恶鬼修罗的Lancer出现在了爱丽丝的身边，看着自己家Servant的凄惨模样，爱丽丝的眉毛就是忍不住一跳，她抬手刚要对Lancer进行治愈，Lancer却打断了爱丽丝的行为。</p>

“Master，请不要治疗我。”</p>

爱丽丝的脑袋上冒出了三个问号，她一脸不解地看向了Lancer。</p>

似是看出来爱丽丝的心中所想，Lancer不顾自身的伤口，直接单膝下跪，一脸诚恳地看向了爱丽丝。</p>

“Master，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些过于任性了，但是...请您...请您一定要允许我以这副狼狈的样子，去和Berserker战斗！”</p>

Lancer这是在找死？</p>

任谁听到Lancer的这一席话都会这么认为的吧，甚至要是一些脾气不好的Master会问问Lancer是不是脑子有病。</p>

可能是看出了爱丽丝的犹豫，Lancer的语气近乎于恳求一般地说道。</p>

“我求您了！Master！我迪卢木多·奥迪那以我的生命保证，绝对会在这场战斗中让Berserker就此退场，为您带来这场战斗的胜利！”</p>

看着Lancer那恳切的眼神，爱丽丝感觉到了一阵恍惚，她在什么时候看见过Lancer露出这么狼狈、这么恳切的眼神？</p>

究竟是什么时候看见的这种眼神？</p>

爱丽丝闭上眼睛，小巧粉嫩的唇瓣微微抿起，她...想起了究竟在什么地方看见过Lancer...不，是看见过迪卢木多露出这种表情了。</p>

在爱丽丝昏迷后，她就做了一个梦，同时那个梦也是迪卢木多的人生缩写。</p>

这是一场宴会，一场庆祝婚约已成的宴会，所有人都在欢笑，所有人都该欢笑。</p>

这场宴会的主角，是坐在首位上的一男一女。</p>

年迈的王面对宴会中的诸多英杰，他眼角带笑地举起手中酒杯，诸位英杰也同样举起手中酒杯回应，爱丽丝学着他们的样子，举起了酒杯，在他身旁，是同样一脸灿烂笑容的男人。</p>

那个男人看着他的主君，自心底为他的婚约感到开心。</p>

男人身材精悍，容貌俊朗，眼角下的泪痣更是为他的美貌添上了俘获无数少女芳心的一笔。</p>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迪卢木多·奥迪那。</p>

所有人都在欢庆芬恩与格兰妮公主的婚约，他们都笑着、唱着、开怀畅饮着，只有故事的女主角，她垂着眸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个男人，口中更是轻声地呢喃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p>

“迪卢木多...”</p>

看着在盛大的宴会上狂欢的众人，爱丽丝只是默默地将酒杯中的酒水倾倒而下。</p>

她还未成年，不能饮酒...</p>

哗啦啦啦...</p>

酒水洒在地上的声音如倾盆而至的暴雨，或者说，它就是暴雨拍打地面的声音。</p>

爱丽丝微微仰头，阴沉厚重的云层下，有雷鸣炸响。</p>

那般雷鸣，隐去多少惨嚎？</p>

这般暴雨，又是谁的恸哭？</p>

当爱丽丝垂下头时，迪卢木多已经单膝跪在了无数尸体的中心了，周围倒下的是他曾经无数一同奋战的同袍，他们一同上阵杀敌、一同畅饮美酒、一同开怀大笑。</p>

而如今，他的枪尖，将他同袍的生命一一收割。</p>

为了守护她的挚爱，迪卢木多必须这般残忍，必须这般狠戾。</p>

爱丽丝忍着浑身湿答答的难受触感，她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p>

暴雨过后，天空放晴，一只纯白的蝴蝶自爱丽丝的眼前飞过，爱丽丝的视线忍不住追随着那只蝴蝶，然后，她就看见那只纯白的蝴蝶，落在了公主格兰妮的指尖。</p>

这位公主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瑟缩在茅草屋中的她显得有些憔悴，但眼中却有着对未来的无数期许。</p>

恰在此时，迪卢木多兴冲冲地打开了茅草屋的房门。</p>

他向格兰妮诉说着他的主君承认了他们的关系，这个男人终于可以爱情和忠义双丰收了。</p>

格兰妮温柔地笑着，但眼瞳的光彩却在逐渐消失，她看起来更加憔悴了，但她还是用热烈的吻，回应了迪卢木多的期待。</p>

爱丽丝无奈地闭上双眼微微摇头，因为她已经清楚了，迪卢木多会迎来怎样的结局。</p>

芬恩·麦克库尔和迪卢木多·奥迪那重新握手言和，两人都露出了笑容，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幕而感到开心，所有人都应该为这一幕感到开心。</p>

格兰妮眼神温柔地看着那个男人和他的主君和好，在她的脸上带着笑，必须带着笑。</p>

在那之后，迪卢木多像是想要补偿自己的同袍，他近乎是拼命一般投入厮杀的旋涡之中，立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赫赫战功。</p>

为了给自己的主君献上忠义，迪卢木多近乎要把自己的心剖开给芬恩看了，这种为主君献上忠义的戏码，迪卢木多扮演得如痴如醉。</p>

他以为，这样就能和芬恩一直维持着和睦的关系。</p>

他以为，这样就能作为一个忠义的骑士为主君而战。</p>

他以为，这样就能和他的主君携手在历史上谱写传奇。</p>

他以为，只要不断献上自己的忠义，芬恩就会原谅他了。</p>

什么都是他以为的，现实哪有那么美好？</p>

他的忠义对芬恩来说没有意义，曾被背叛的忠义，再献上无数次也是一文不值。</p>

迪卢木多用恳求，或者说祈求的目光看着芬恩，期待着芬恩对他忠义的回馈。</p>

骑士迪卢木多惧怕的并非死亡，他惧怕的是，他的忠义无法得到回报。</p>

所以，三捧自掌心中洒落的溪水，便是对迪卢木多奉献出全部忠义的回报。</p>

对梦境的回忆结束了，爱丽丝睁开双眼，直视着单膝下跪和她身高平齐的迪卢木多。</p>

他那种祈求的眼神让爱丽丝觉得厌恶，她毫无疑问地是讨厌那种眼神的。</p>

“迪卢木多，别让我看见你那软弱的表情，作为我的骑士，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羞耻吗？收起你那无聊的心思，我不可能就这样让你去战斗的。”</p>

爱丽丝不懂骑士的浪漫，也不想去理解，去认同迪卢木多现在的病态想法。</p>

爱丽丝一直以来都是胜利者的身份，所以他无法代入迪卢木多这种失败者的心思。</p>

听到爱丽丝那冷冽的话语，迪卢木多的眼神瞬间灰暗一片，甚至有些绝望。</p>

就在迪卢木多不知所措的时候，爱丽丝继续开口呵斥道。</p>

“作为我的骑士，你应该堂堂正正！”</p>

“作为我的骑士，你应该威风凛凛！”</p>

“作为我的骑士，你最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