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襄樊，没有爱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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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啊！就是说，你又要到襄江歌舞剧院工作了？”</p>

“你说得倒是轻松！哪有那么容易，说调就调啊！前两天剧院的田老师来找我聊这事，说是市里统一安排，借调一年。”</p>

“借调……是什么意思？”</p>

“就是剧院找我们单位‘借’用我，用完后再还回去。”</p>

“这也行？又不是个物件，人也能‘借’？”</p>

“可不是！做学生的那会儿，谁能懂这些啊！”</p>

“看来，你挺适应社会的！”</p>

“可我更怀念学生时光。”</p>

“那你干吗不听志彬的？跟他一起考上海的学校不是挺好吗？”</p>

“我哪儿有那本事啊？再说了，我跟他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p>

“瞧你看不起自己的样子，能有你说的那么差吗？再说了，如果真的差，能拿到县里歌唱比赛的亚军？能上县里和市里的电视？能被别人像物件一样借过来还过去……”</p>

“说什么呢？‘借调’不是借物件……”</p>

“是！是！是！反正，在我这儿都差不多。”</p>

“随你吧！对了，你大妹怎么样了？她那么小进单位能适应吗？”</p>

“她可没你那么好的命。进厂后就被安排在缫丝车间里，学习了一个月，现在已经开始倒班了，每天手都泡在水里，看着就心痛。都怪我，如果成绩能像志彬一样就好了，不用复读，也就不会给家里增加负担，我妈不会很辛苦，大妹也就不用这么早进厂工作了。”</p>

郑雨说这话的时候，头低沉了下去，他是想控制自己的眼泪，又担心抬着头会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滑落，大妹郑霜是他心里永远的愧疚。</p>

“会好起来的！大妹很聪明，即使进了工厂，相信她也会十分优秀。”</p>

“谢谢！”</p>

“跟我还这么客气！对了，姗姗怎么样？”</p>

“还行，信心满满，跟我保证一定拿下中南财经大学，还让我一定要用功，将来和她在武汉相聚。”</p>

“是不是感觉到一阵压力？”</p>

“多少都会有吧！”</p>

“不过，我看你状态还行，比以前可是进步不小。”</p>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敷衍我的？”</p>

“我是那样的人吗？对你，根本就不用敷衍。”</p>

“可我觉得你对何志彬就很敷衍。”</p>

陈晓娜没想到郑雨会突然把话题转向何志彬，一下子愣住了。</p>

“怎么突然提到他了？”</p>

“对啊！你这问了一圈，连大妹都关心上了，不提何志彬，我会觉得正常吗？”</p>

“有什么不正常的？”</p>

“当然不正常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上次他给你的录音机里一定藏着秘密，不过，我没问过这事，他也没对我讲起过。”</p>

“你怎么知道是录音机？”</p>

“那录音机是何爸爸托人从上海帮着买的，他每天像对待宝贝似的，那天之后好长时间我都没看他用过。再说了，包成那样，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p>

“那你又怎么知道那录音机里藏着秘密的？”</p>

“这不明摆着吗？我从初一就和他混在一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姗姗都多，我们都太懂对方了，他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p>

“……都被你说对了！那天的礼物的确是录音机，只是我觉得太贵重，第二天就还给他了；至于秘密，的确藏在那盘录音带里，只是我一直没有听见过，直到初四那天晚上……”</p>

“既然听见了，为什么你不给他一个回复呢？你知道吗？去年的模拟考，他考得很不理想，就是因为你对他的这个秘密一点回应都没有，他分心了，所以才考出那样的结果。”</p>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p>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觉得，既然你听到了那盘录音带里的内容，就应该给他一个回复，哪怕是拒绝他，也好让他断了这个念想，专心把精力用在学习上。我们都知道，志彬一直都很努力，也很聪明，去上海读书是他一直的梦想，如果这个梦想不能实现，我怕他整个人会垮掉。”</p>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复他。”</p>

“那你告诉我，你对何志彬有没有那种意思？”</p>

“什么？”</p>

“你说什么啊？他喜欢你，你难道不明白吗？”</p>

“我……知道……”</p>

“知道还装不明白？那你，是什么意思？”</p>

“你觉得我们俩适合吗？”</p>

“适不适合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你们挺拧巴的。爱情能有多复杂，瞧你们两个，我和姗姗看着就难受。”</p>

“其实……在何志彬面前，我一直觉得很自卑。我们俩就像是在同一个赛道上跑着，拼尽全力，我都没办法追上他，只能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说实话，我不是一块木头，在初中的时候我就能感应到他对我的喜欢，而我也从内心里喜欢着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对自己承认这种喜欢，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些什么。”</p>

“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把简单地爱或是喜欢变得这么复杂呢？”</p>

“是啊！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和卢佩姗。你的成绩没有何志彬优秀，但你很直接，可以把自己的喜欢直接告诉对方。有时候，我也希望何志彬也能像你一样，如果他真得直接对我讲，可能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p>

“你会接受他？”</p>

“我想……我会！可是，他并没有……”</p>

“这也是他性格中不好的一点，什么事都不愿意直接说出来，总是会想着用文字表达或是他认为舒服的方式呈现出来，说实话，有时候我也受不了，但我必须学着接受，除非我再也不要这个朋友。我是想说，你和他也一样，如果真得有爱，其他的就真算不得什么了。”</p>

“我懂！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就像他的告白出现在那盘录音带结束之后，结束后再开始，会错过许多。”</p>

“什么意思？听起来，你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p>

郑雨的直接让陈晓娜再次措手不及，但也直中要害，令陈晓娜再次感觉到无法应对。</p>

“没关系，有喜欢的人也正常，毕竟你这么漂亮，现在又参加了工作，被人追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说，如果一个人要开始过一段全新的生活，是不是应该和过去道个别呢？即便是别人误闯进你的生活，也应该告诉一下对方‘对不起！你走错地方了’？我觉得，这样似乎才符合我们五年累积的情分，你说对不对？”</p>

郑雨的话虽然很直接，但是并没有毛病，陈晓娜也意识到应该是要和过去说声再见的时候了，也许这样一来，对何志彬也是一种解脱，但是，她又担心，现在是何志彬的关键时刻，说再见真得合适吗？</p>

“你说得很对，只是我担心这个时候讲，会不会影响到何志彬的考试。”</p>

“也是！不过，总这样也不是办法，一样会影响他考试。”</p>

“让我想想吧！”</p>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p>

“你们在襄樊待多久？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我现在有工资了，可以请你吃顿好吃的。”</p>

“谢谢啦！等下就要回去了。先攒着吧，等姗姗高考结束，我们一起来襄樊找你玩儿，那时候请顿大餐。”</p>

“你这是要多大一餐才能解决啊？”</p>

“很大……很大一餐，到时候可别心痛哦！”</p>

“那你们可得嘴下留情，我还要买漂亮衣服呢？”</p>

“哈哈……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