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世间太多烂尾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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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歆）走过被重新修缮过的小路再次回到了这所庭院，一眼望去，院子只是去除了杂草，房子也只是简单加固。</p>

光秃秃的连虫子也不叫了，士兵们沿着墙排排站，一个个木头桩子似的倒是成了景观。</p>

太监通传过后，刘秀低着身子进了门，一丝不苟的拜礼完毕后，这才抬起头注视着这个相处几十年的朋友，现如今的皇帝：王莽。</p>

既使四目相对，刘秀也没感受到眼神的交流，他似乎从未看过自己的脸，就好像在看一面镜子，里面是他的倒影。</p>

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在思考然后说出一些让刘秀听不懂的话，于是刘秀发现，即便两人相处了几十年的时光，但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王莽……</p>

王莽又是不急不慢开口道：“颖叔（字），你我算不算朋友呢？”</p>

“自是算的。”</p>

“我就知道！”</p>

王莽笑的像个小孩儿，“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p>

刘秀本想应和几句，却随即又听到王莽叹息道：“这可是七十多年的。”</p>

所以刘秀又不知该如何作答了，毕竟自己也才活了六十几年。</p>

王莽调整了下情绪，又开口道：“我先前太天真了，总以为人民会明白的，却忽略了这个时代的教育，敌人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的抹黑我，歪曲我的政策。利用天灾，施以小恩小惠笼络人心，更过分的是他们企图改变人民的信仰！这是我无法容忍的！”</p>

刘秀听的一头雾水，只好问道：“陛下指的是？”</p>

“绿手党！”</p>

王莽突然双目一瞪，盯着刘秀的眼睛，吓了刘秀一跳，好在他也是在宦海摸爬了几十载了，不动神色的平复了下来。</p>

王莽接着道：“颖叔听说过吗？”</p>

刘秀故作思考片刻后答道：“听说是一个宣扬天下一家的地下帮派，号召大家友爱互助的。”</p>

王莽摇头道：“他们可不是黑帮，是地下党！”</p>

刘秀的困惑掩都掩不住了，王莽见状带着些自嘲的笑意叹道：“颖叔不懂，可我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却是不知朕这校长的图书管理员现在在哪。”</p>

说罢王莽一直盯着刘秀看，看的刘秀心里发毛，想了想，拜礼答道：“臣年事已高，管理太学已是颇感劳累，还请陛下将打理渠阁的事务交给……”</p>

还没等刘秀说完，王莽就出声打断道：“你要辞职？”</p>

语气很生硬，刘秀偷偷抬眼瞥见王莽的脸色很不好看，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的刘秀也不敢说话了，干脆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p>

王莽注视着刘秀的脊背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起来吧，是我过激了。”</p>

刘秀颤颤巍巍的起来后，王莽自顾自的说道：“你不是管理员，我也不会是校长。”</p>

又安静的过了一会儿，王莽起身又来到了那面窗户前，目光被一个在头上裹着怪异红巾的卫兵吸引。</p>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伟人说过，革命是要流血的！不是过家家！之前是朕太心软了……”</p>

待到傍晚，刘秀与王莽一同出了门，刘秀等王莽上了回宫的马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p>

可就在他刚刚松懈的时候，就听到帘子里传来王莽的声音：“常（长）安城，最近都在传刘秀当为天子。”</p>

刘秀顿时就被吓得站立不稳了，还好王莽接下来的话不是收押他，“颖叔，你去查查这句话是出自哪本图谶，还是被人编造的。”刘秀顺势跪地应诺……</p>

刘秀（颖）一刻也不敢耽误，直奔天禄阁，推开阁门，却不见扬雄，他坐的位子上倒是出现了一位陌生的男子，见到刘秀的衣着模样，慌慌忙忙地上前拜礼。</p>

刘秀打量了一眼这个毛头小子，发现他长得还算俊俏，问道：“扬雄呢？”</p>

小子又恭敬的拜礼答道：“老师生病了，所以由我来暂时管理。”</p>

刘秀皱着眉，看上去很是苦恼的样子，小子见机道：“上官要找何书？也许小子知晓。”</p>

刘秀见这小子笑的很自信，于是问道：“刘秀当为天子，这句话出自哪本图谶？”</p>

对方听罢不再笑了，表情反倒有些怪异，刘秀只当他是个献殷勤的，不想再理会，正欲转身去寻扬雄，却被对方叫住了，“小子正好知道此书，它如今就在阁内。”</p>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p>

刘秀抓住小子的手，“快带我去拿！”……</p>

当刘秀看这本图谶书的时候，那小子还能在一旁讲解，说的也是头头是道，让刘秀十分高兴，爱才之心顿起，忍不住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家居何处，现任何职？”</p>

对方拜了一礼，再次恭敬回答：“小子刘秀刘文叔，南阳蔡阳人，现为太学生，无官职，只是被老师叫来暂管图书而已……”</p>

刘秀返回宿舍的路上，仍在回想着那位上官诧异的神情，只是因为同名同姓吗？但他总觉得对方隐瞒了什么。</p>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一队官兵粗暴的撞开了人群，刘秀急忙躲在一旁，随着几声铜锣敲响，一个简易的高台搭起。</p>

一个穿着黄衣的官吏上了台，开始宣讲新的命令，百姓习以为常，三天两头颁布新的法令没过几天又撤销，让大家兴致缺缺、不再聚集听令。</p>

可这次明显不一样，刘秀听了一会儿，大感不妙，这哪是行政令，分明是逮捕令，绿手党被打为淫祀邪教，连举报通绿者都赏一贯钱！</p>

刘秀急忙回了宿舍，果然没有看见刘演，他转身想去找，又怕他回来，只好坐在床上躁动不安的等待，一直到了半夜，门口终于有了动静。</p>

刘秀急忙开门，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到刘演满身是血，刘秀惊慌失措，刘演却安抚道：“我没受伤，这是别人的血。”</p>

刘秀松了口气，“没伤到就好，现在情况如何？”</p>

刘演苦笑一声，叹气道：“弟弟说的没错，什么两肋插刀的兄弟都是狗屁，我们本来藏的好好的，却被曾经的兄弟为了一吊钱就给卖了。”</p>

刘演又唉声叹气的抱怨了一会儿，才说道：“弟弟，现如今长安待不得了，我们没那么大的能力和官府对抗，上边决定立即撤出长安。你受我连累，恐怕不能再求学了，我们收拾下东西，趁乱走吧。”刘秀无奈，只得依从。</p>

第二天一早，刘秀拿着本就不多的行李跟着刘演去了一处藏身地，这处小小的院墙内，挤满了慌张的人群，兄弟二人挤不进去只得在外面待着。</p>

不一会儿、刘秀就见到那教父领着人出来了，他只简单几句话就安抚住了场面，有条不紊安排出城的事务，教大家伪装成各种身份，批次出城。</p>

那教父最后还十分深情的来了句：“大家先行，我最后再走。”</p>

立马激起一片眼泪，感动的哭声四起。刘演哭的最凶，兄弟二人也被安排在第一批次。</p>

“还好，还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