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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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一劲装单骑绝尘而来，看不清来人的相貌，只觉得一身精瘦。</p>

可此时的卿言已是望穿秋水了。</p>

“你，瘦了。”行军的粮食不够吗？需要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卿言心疼的嗔怪。</p>

宁远只是笑，没出声。</p>

二人一见面就搂在一起，久久才分开，若不是碍于卿桓还在场，他俩怕是要旁若无人地抱到地老天荒了。</p>

“我家小妹如此热情，宁远，你可承受得住？”卿桓忍不住调笑。</p>

“哥——”卿言满脸羞红的从小顺子手里接过卿桓的手，继续搀扶着他。</p>

“好了，再耽搁下去宁老将军怕是要早到了。”卿桓拍了拍卿言的手，卿言将他扶上车，自己和宁远共乘一骑。</p>

众人跟随在后。</p>

一路上，卿言紧紧地贴在宁远怀里，仿佛只有通过体温才能感受到他的真实存在，纵是相思成灾，此时亦无语凝噎，不是道不尽，而是不能言。</p>

“言儿，呃，你，抱得太紧了。”宁远笑着轻拍了拍卿言的背。</p>

“嗯。”卿言任性的摇了摇头，依旧如故，甚至贴得更紧了。</p>

“嘶。”闷头在宁远怀里的卿言，听到一声短暂的抽气声，很快就消失了。</p>

难道——</p>

卿言抬头看了看宁远，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p>

低头，用力按了按宁远的左胸位置，果然又听见一声短暂的抽气。</p>

“受伤了。”卿言盯着他的眼睛。</p>

宁远笑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p>

“给我看看。”卿言作势要扒他的衣衫。</p>

“已无大碍了。”宁远脸一红，抓住卿言急切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p>

“是海图？”言辞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p>

宁远摇了摇头。</p>

不是？！卿言一怔。</p>

“晋王？”</p>

宁远还是摇头。</p>

“那是谁？”卿言一时没有头绪。</p>

“我也不敢肯定，从着装和行事风格来看似乎像是海图的手下，可功夫路数却与以往和我交手过的黑鹰骑有些不同，特别是他们其中有几人的佩刀，看起来很是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宁远一一道出疑惑。</p>

“伤得重不重？”卿言心痛亦心忧。</p>

“皮外伤而已，已好了大半。”宁远温和地笑，暖意融融，卿言也不再矫情地纠结于此了。</p>

为何总有人挑宁远下手？卿言窝在宁远怀里皱眉。</p>

这次不会是海图，他既已答应称臣就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来破坏，何况婚礼和国书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就更没理由袭击宁远了。</p>

也许是晋王爷，顺便用嫁祸这招破坏大齐和秋戎的关系，我这个长公主的势力越强对他越是威胁大。可既是嫁祸，为何不做得彻底一点，让宁远轻易就看出了端倪？晋王心思缜密，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再者，蓝臻曾经提到过，晋王错把云轩当成我的最爱，此次云轩出京筹粮，该是很好的下手机会，为何受伤的还是宁远，云轩那边却没有任何不妥的消息。这么一来，晋王也似乎也少了嫌疑。</p>

那，到底是谁！</p>

思绪混乱，卿言晃了晃脑袋。</p>

再对上宁远清亮宠溺的眸子，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卿言的情绪便涌了上来。</p>

“宁远，我想你，很想很想。”</p>

“我也是。”宁远揉了揉她的发，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p>

二人紧拥着前行，宁远用宽大的行军披风将卿言包裹了个严实，让身着内监衣衫的卿言在他怀里看起来不那么违和。</p>

一行人到城外一座楼坊处停了下来，等候护送宁老将军的队伍，皇长子瑞王卿桓由扮作内监的卿言搀扶着，亲自列队迎接。</p>

入了京畿，因宁老将军旧疾复发，行军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现下，约莫等了一刻钟，队伍才浩浩荡荡地出现，与迎接队伍会合。</p>

在瑞王的亲自迎接下，宁老将军不顾旧疾执意要下车与卿桓见礼，宁远只得将他搀扶下来。</p>

这是穿越过来的卿言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大齐战神。</p>

十三岁披甲上阵，十八岁横扫千军，二十岁被封为上将军，而后凡遇战事皆是所向披靡一路凯歌，直到十年前的清峡关一役，若不是陡生变故，也不至于失败而被俘。当年隆庆帝以为宁老将军为国捐躯，举国同悲，遂封其为宁国公，世袭罔替，还将宁老将军唯一的血脉宁远接入宫中抚养，可谓是一时皇恩浩荡。</p>

如今战神归来，虽然是俘虏，却受到大皇子亲迎的无上礼遇，宁老将军顿时老泪纵横，欲下跪行礼，却被立于一旁的卿言情急之下伸手扶住了。</p>

“老将军，这可使不得。”</p>

卿言一开口，其他三人皆愣住了。</p>

宁远慌张的盯着自己的老爹看，卿桓急中生智大声呵斥：“还不退下。”</p>

宁老将军则显得要淡定许多，拱手向卿言一礼：“罪臣今日何其有幸，不仅是瑞王，甚至得长公主亲迎，罪臣惶恐。”</p>

宁老将军此话一出，宁远、卿桓、卿言三人惊讶不已。这识人之能不谓之不精绝。</p>

卿言见已识破，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老将军请恕罪，媳妇不便亲迎实在有难言之隐。”还刻意用了家庭中的角色称呼。</p>

“长公主殿下言重了。”见此情形，宁老将军望了宁远一眼，也未多问。</p>

又寒暄了几句，卿桓便带着迎接队伍在前开道，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进发。</p>

令卿言没想到的是，隆庆帝竟然在宫门口亲迎宁老将军，所有人都立即落马下车，宁老将军更是受宠若惊，最后在隆庆帝一再要求下，宁老将军才被隆庆帝搀着，送去了早已被整理妥当的天语殿，让宁老将军好好休息，还招来了御医为宁老将军诊治。</p>

让外臣入住宫中，宁家算是荣耀至极了。</p>

晚上，碍于宁老将军的身体，隆庆帝没有举行洗尘宴，却送去了丰厚的赏赐。</p>

宵禁前，太医院院正何寿亲自送药来，宁远服侍宁老将军喝下。</p>

“远儿，今日长公主，是何事？”宁老将军问的是卿言的那句难言之隐。</p>

“前日里，长公主刚刚小产，本不便出迎，可她思念孩儿甚急，所以……。”宁远正思忖要不要跟自己的老爹坦白真正的事实，门外的内侍已经进来通报，长公主求见。</p>

“快请。”宁老将军震惊，欲下床相迎。</p>

“父亲，长公主不喜这些繁文缛节，您还是躺下吧。”宁远出言阻止。</p>

“远儿，君虽宽待，但礼亦不可废。”老将军执意要迎，宁远无可奈何。</p>

二人拉锯的当儿，卿言已经大步走了进来，见宁老将军下床见礼，忙出声阻止。</p>

“老将军免礼。”卿言拗不过，只得亲自将他扶住。</p>

“万万不可，”宁老将军记挂着刚刚宁远的那句小产，“长公主身体抱恙，怎可为罪臣操劳，快快请坐。”</p>

卿言看了宁远一眼，心知这家伙一定没说清楚，于是，一边将老将军扶上床，一边笑道：“家翁，可否听媳妇讲个故事。”</p>

媳妇这个词果然好用，宁老将军乖乖的上床，听卿言讲故事。</p>

卿言的故事从南部灾民开始，直到小产结束，与其说是故事，不若说是将朝中局势一一讲给老将军听。</p>

老将军既已归国，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了，知己知彼的道理，老将军比卿言懂得透，故仔细听着。</p>

“原来如此。”故事讲了很久，宁老将军若有所思。</p>

此时，窗外传来了打更声。</p>

二更了。</p>

卿言想了想，向老将军告退。</p>

“远儿，送长公主殿下回去。”宁老将军顿了顿又说：“你也休息吧。”</p>

二人答诺出了天语殿。</p>

“宁远，我想死你了。”卿言顽皮地狠狠抱着宁远，重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