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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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雨被牙婆提走之后，朝华与琍芳这几日皆五内惊惧，唯恐自己也做了什么错事被逐出府去，再被卖到什么不知深浅的地方去。</p>

今日琍芳更是早早地就出门当值去了，想着好好表现能早日入静安居内室伺候。</p>

兔死狐悲，那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力感终日绕于心间，令朝华忧思惊惶。</p>

勉强收拾好心情之后她照旧去书房当值。今日淮瑾休沐，要早些去书房预备着。一进书房院子却瞧见淮瑾坐在海棠花树下的石凳上，正闭目凝神。</p>

朝华忙上前告罪：“奴婢来晚了，叫殿下等着实是该死，这就为殿下奉茶。”</p>

淮瑾却叫住她道：“不忙，我才刚用了早膳，一会再喝茶。你先过来陪我坐坐。”</p>

“是，殿下。”</p>

朝华便走过去坐下，与淮瑾隔了一个石凳。</p>

“你可知何为黄雀？”</p>

淮瑾忽然发问。</p>

朝华想起前几天淮瑾曾教过她一句成语，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试探着答：“想来是个厉害角色，才能做最后的赢家。”</p>

“可黄雀却并非是赢家，它也被猎人盯上，正随时伺机杀死它。蝉、螳螂与黄雀都以为自己是赢家，轻易将自己置于身后捕猎者的网中，自高自大，却无力挽救自己，被困于局中遭人摆布。”</p>

中宫杨皇后为了护住这胎，福宁殿上下现在有如铁桶一只。越来越多的流言都称皇后此胎必是皇子，中宫有继，山河无恙。</p>

圣人虽紧张此胎，期盼嫡子降生，却依然哄着秦贵妃，给郑王越制册封。如此两边得力，倒叫人猜不透。秦贵妃、杨皇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都不要紧，他们都只是猎人盘中的猎物而已。</p>

“既如此，黄雀便跳出网中做猎人，取代原先的猎人不更好？”</p>

朝华小心应对，却见淮瑾开怀一笑：“好一个取而代之！不过在这之前，黄雀必须将螳螂和蝉都给吃了，才有力气杀猎人、取代之。”</p>

“奴婢觉得这倒只是时间问题，黄雀若早发现自己是猎物，身后危机四伏，便一定会想办法化解。吃螳螂也好，杀猎人也罢，黄雀思危于安，必是最后的赢家。只要它能等。”</p>

“嗯，等。卧薪尝胆比之运筹帷幄更重要，卧薪尝胆的意思便是一个忍字。待忍到时机运势都成熟，便能一击即中，取而代之。”</p>

朝华将卧薪尝胆四个字刻于心中，也记住了取而代之，心内积攒的愁郁顿时去了大半。日头盛了，淮瑾便进了书房，奉茶毕后她照旧坐在淮瑾身边的蒲团上研墨。</p>

淮瑾偏头时忽瞧见朝华露出的一截腕子上有青紫痕迹，心下一慌，立刻执起她的手臂道：“这是怎么回事，朝华？”</p>

朝华心中却一惊，她牢牢记着之前慈姑交代过她的话，在书房伺候时万不能有不该有的心思。</p>

忙忙地抽回自己的手，跪于蒲团上向淮瑾请罪：“是奴婢自己掐的，让殿下担心了，实属奴婢的不是。”</p>

淮瑾一边扬声叫外头候着的载义拿热帕子过来，一边看向她，却发现她眼下乌青、神色倦怠，便知是有事发生。遂温声问道：“可愿意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p>

朝华心知此事不是秘密，也没有必要隐瞒，便一五一十地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告诉淮瑾。</p>

“……如此，奴婢便拿回了钱。她……她也被赶出府去了。”</p>

这时，载义拿着热帕子过来，淮瑾拿过朝华的手腕来将帕子敷上去，又小心系了个结。</p>

此刻二人靠得极近，呼吸间淮瑾闻到她身上的甜香气，似能蛊惑人心，却也心甘情愿沉沦其间。</p>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距离有何不妥，载义多看了一眼便悄悄退到门外守着。</p>

打完结后，淮瑾微微红了耳垂，侧头对朝华道：“今日你便先回去休息，我瞧你眼下乌青，想来这几日为了抓贼定是没有睡好。你且安心去，载义会在书房听候。”</p>

朝华自是拒绝：“殿下，奴婢手腕没事的，不妨碍磨墨，还是留在书房伺候您吧。”</p>

“你在这里我更担心，”淮瑾很是坚持，“不若回去先好生睡一觉，晚些时候我叫府里的医正去给你瞧瞧，我看这淤青倒是有些深，还是得处理一下。你是住在静安居的后罩房吗？”</p>

朝华见状不好再拒绝，便恭敬答道：“是，奴婢和琍芳住在后罩房西边那间屋子里。”</p>

“西边的屋子？可是靠着镜湖的那间屋子吗？”淮瑾心下疑惑。</p>

“正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