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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深知若要去南边,那就是陛下一句话一道旨意的事情,哪有反应的时间。一回到邀雪阁就命人锁了院门,关在里头细细打点要去南边的各样行李物品,秦嬷嬷几人也都帮着收拾。有什么缺的立刻递了话到前头给张松,叫准备好了派婆子送过来。</p>
这边邀雪阁在忙着收拾行装,琼芳阁那边,朝华仍日日跟着若水读书,因从前有些底子,也自己读了好些书,如今学起来进度飞快,若水连连夸赞她有天分。只是学琴的进度倒慢了许多,学了好些天,如今只勉强会看谱子,磕磕绊绊弹几个音罢了。</p>
玉娘少不得安慰她:“我听当年师傅说,先头学的慢的未必后头赶不上。您好生打好基础,不争快慢,假以时日一定能够进步飞速。”</p>
朝华知道她在安慰她,自己少不得私底下下苦功夫。时间过得飞快。</p>
这几日,云都的雨水也格外多些。</p>
很快,南边雨水暴涨,各处忙着报灾。还有好几份要粮食要人的折子快马送到思政殿。圣人紧急召了淮瑾入宫。</p>
“叫你给料中了。”</p>
圣人没有坐在堂上,只背着手拿着几份折子在手中看。魏思在一旁侍立,见殿中有些闷,忙叫内侍宫女们点香、开侧边的窗扇。</p>
淮瑾上前去行礼问安:“给父亲请安。儿子来时见好几个内侍撑着伞捧着折子过来,想必那些折子也是南边递上来报灾的。”</p>
圣人转过身来,走到淮瑾身边道:“你上次说的,都一一验证。朕也答应过你,若是南边报灾,便省去三司核实这一步,如此也能争取近一月的时间。这个时间,朕据理力争帮你从三司那边抢了回来。接下来要怎么做就看你的了。”</p>
淮瑾有些怔愣。</p>
今日正是郑王从落霞山陵墓回来的时间。纵使雨势大,车马若是快些,中午也就到了。</p>
原本他在府中算着时间,都已经不对此事抱有期待了。一早却听圣人忽然宣召,如今更是直接发话将此事交给了自己。</p>
淮瑾不免有些奇怪,在心里盘算着。难道是圣人担心此行危险,所以原本就没有打算将此事交与郑王亲自去办?</p>
但不管原因如何,这个结果正是淮瑾筹谋已久得来的。</p>
他正要谢恩,却听圣人又道:“朕昨日已命他们拟好了旨意,特封岐王为救灾特使,即刻前往江南至岭南一线救灾,救灾顺序以灾情严重程度为先后,依次救灾。你领了旨,便即刻出发吧。”</p>
“是,儿子领命,必不辱使命。只是儿子还有一事相求。”</p>
圣人此刻已坐回堂上,闻言沉声道:“何事?”</p>
“此次赈灾粮食和药品等数目庞大,儿子若只身带着这些南下,恐会被南边山里的山匪惦记。若是因此耽误了救灾行程,造成额外的死伤,便得不偿失了。因此儿子打算先带一部分粮食药材等,快马走陆路直奔受灾最严重的岭南道,这样也能赶着多救回些性命;而剩余的粮食则走水路,儿子希望走水路的那一批粮食药材能有人负责护送押运。”</p>
圣人双手撑在桌案上,看着淮瑾问道:“那依你所见,谁负责水路押运最为合适?”</p>
淮瑾跪下回话道:“回父亲,岭南道那边的山匪,积弊已久。而四弟在军中历练的那段时日,大大提高了羽林军的战力,因此四弟于兵事一事上,可以称得上有天赋。不如将水路护送赈灾粮的差事派给四弟,也好给他机会历练。若此行能有机会与岭南的山匪交手摸底,日后再行剿灭,也未尝没有可能。”</p>
淮瑾知道岭南山匪是圣人的心病,便从此处突破。果见圣人虽犹豫几息,但仍点了头:“那他领谁的兵去?”</p>
淮瑾头仍埋在地上,回话道:“儿子的三千府兵,可以拨给四弟。”</p>
“既如此,就传朕口谕,令淮岳领一千岐王府兵,走水路护送赈灾粮。至于怎么走、如何护送,都看你的部署调遣,你可明白?”</p>
“儿子明白。”</p>
淮瑾起身,又躬身行礼,方大步走出了思政殿。他有许多事要去办。</p>
魏思正打算给圣人换盏茶,转身的功夫悄悄给源书使了个眼色,源书便立刻撑了伞跟上去,一路护送淮瑾到朱明门。载义正等在那里。一见淮瑾走过来,忙撑了伞迎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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