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驯服帝国的疯狗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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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响起，沈遇之推开门，眸子一缩。</p>

虽然在监控设备里已经看到过，但真正看到这副画面，还是让他未说完的话就此顿住。</p>

墙壁上，地板上，任何一个角落，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之”字，从最初的工整到歪歪扭扭，再到几乎看不出那是一个字来，而是像小孩子的涂鸦之作。</p>

整个房间，似是在压抑着什么情感。</p>

没来由的，沈遇之的心跳声在耳膜处鼓动，如濒死一般，但很快这古怪的反应便消失不见。</p>

迟既白蜷缩在角落，在听到开门声时缓缓抬头。</p>

沈遇之只是几天不在，迟既白的头发便重新恢复凌乱的姿态，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从发缝中透出来，有几分罕见的期待。</p>

或许是许久未摄入药物，他这些天经常有幻听，能听到“沈”的声音，可惜每次都只是空欢喜一场。</p>

但这次，似乎并不是——</p>

迟既白缓缓站起来，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步子也十分虚浮。</p>

沈遇之正是担心迟既白的死活，才没有多逗留，等到绵绵脱离生命危险便带着她紧急回到禁区。</p>

沈遇之好看的眉头皱起。</p>

他只是走了半个月，迟既白怎么变成如今这样？</p>

他上前几步想要仔细查看迟既白的状态，谁料迟既白忽然暴起，在穆毅惊呼声中将沈遇之扑倒在地。</p>

沈遇之手中的水洒在地上流了一地，水蔓延到他的身下，制服的帽子也滚落到一旁。</p>

沈遇之抬手制止想要冲上来的穆毅，穆毅担忧看着这一切。</p>

啪嗒——啪嗒——</p>

水珠落下。</p>

熟悉的气味，那双浅金色的眸子，肌肤间隐约可见的血管，都彰显着这确实是沈遇之。</p>

迟既白微微起身，发出猛兽威胁般的低吼声，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p>

他看着压在身下的沈遇之，那白皙的脖颈间多了两个分明的血洞。</p>

这不是迟既白第一次主动攻击沈遇之，却是第一次伤到他。</p>

“沈……”</p>

沙哑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怒气。</p>

下一秒，巴掌声落在脸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针落可闻，迟既白的头偏向一侧，没再狂躁。</p>

穆毅赶忙上前将不知为何忽然发疯的迟既白制服，电击棒打在腹部，迟既白却还是死死盯着沈遇之。</p>

太久没阖眼，迟既白早已出现幻听，只觉得耳边不停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去杀戮。</p>

不是的……他不是要杀了“沈”……他只是想让“沈”知道他有些生气……想让“沈”摸摸脑袋。</p>

迟既白脖颈上的月池石锁链被穆毅拎着，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他只瞧见沈遇之起身，和一旁的绵绵说了些什么，又摇了摇头，才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p>

不是这样的……</p>

我只是有些生气你不来见我，不是故意想伤你的，你不能走……“沈”！你不能走！</p>

铁链碰撞的嘈杂声再次响起，迟既白挣扎着想要追上沈遇之，奈何在月池石的压制下，他与穆毅的力量悬殊，根本动弹不得。</p>

那道铁门缓缓合上，定格在迟既白眼中最后的画面，便是沈遇之与绵绵并肩而行。</p>

“沈”……他去陪别人了。</p>

“发什么疯，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p>

穆毅也感觉头疼得很，将迟既白脖颈间的锁链调至最短之后，他才有空去收拾方才掉在门口的东西。</p>

长官为了这只疯狗花了不少心思，果然是蛇吗，冷血的东西。</p>

“啪——”</p>

门再次合上，只剩下迟既白怔怔盯着那铁门，如同走投无路的凶兽，声音暗哑，失神般小声呢喃。</p>

满墙的“之”字开始扭曲，如同一道道铁链将这间房间禁锢，与世隔绝。</p>

滚烫的泪珠从那张满是细小疤痕的脸上滚落，太阳穴与手背上的青筋暴出，迟既白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心底翻滚至咽喉处，却还是只能发出几声呜咽。</p>

他做错了事。</p>

“沈”再也不会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