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番外二（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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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p>

陶陶不是没有想过走房顶，可若让她对一个老迈的人见死不救，她往后还怎么在道上混！</p>

“可恶！可恶！”陶陶一遍一遍的砸着窗户，好不容易砸出一个洞，她忙回过头喊郭槐：“公公！有人来了，有人来救咱们了！”</p>

到底是年迈无力，郭公公捂在口鼻上的手，已经没了力气，虚弱的靠在墙角，微微点头。</p>

陶陶丢开椅子跑到他面前，扯住自己的a衣摆，刺啦一声撕出一块长布帮郭槐缠住了口鼻：“公公！撑住！太后还在清仁宫等着呢！”</p>

郭槐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也越发困难，他拉着陶陶的衣袖一字一顿的说道：“老奴追随太后三十余年，她，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当年，她，真的想放过，你母亲。也，也是她，对外宣称，章，章家无一人，生……还。”</p>

“郭公公！”陶陶一面摇晃，一面呼喊外面的人。</p>

直到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浓浓的烟雾中，冲进一群人，陶陶这才脱力晕倒。</p>

待陶陶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郭公公如何？”</p>

曹贵妃安抚着她的肩膀，劝她先吃点东西，郭公公的事稍后再说也不迟。陶陶心下明了，眼睛有些湿润了，她想起郭公公临走前说的话，“我违背了誓言，背叛了太后，说了不该说的话，不忠不义，老天爷罚我，是我罪有应得。”</p>

如陶陶所料，那把火是郭皇后所为。如今曹贵妃有喜，若是生下皇子，必当会被立为储君，而她堂堂一个皇后，义父被杀，姑母被囚禁，自己喜欢的男子瞧都不瞧自己一眼，在这宫里，她还有什么可盼的，既然如此，那就拉一个人陪葬吧，那个让她一无所有的人，活该被烧死！</p>

那日，郭皇后被废，同年腊月，她在冷宫中以头撞柱，含恨而终。</p>

也是在那日，陶陶带着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莲花碗去见了太后一面，这件瓷器质地清透，颜色素雅，美在收敛、含蓄，给人一种简白之美。</p>

“小时候，你娘最爱说的一句话，一餐一饭，四季平安。所以她当年烧制的第一件瓷器，就是这盏莲花碗。”此时的太后敛去了往日的荣光，若不是在这清仁宫里相见，她的模样看着与宫外那些慈祥朴素的妇人并无二样。</p>

“我娘的死因，我都知道了。”</p>

太后身形恍惚了一下，她愣了好久才慢慢望向门外：“郭槐啊郭槐……其实哀家当年，是劝你母亲走的……”一行清泪缓缓落下，“可那时候，哀家是这大宋的皇后，哀家没有选择。哪怕哀家心里清楚，以她的为人……”</p>

“您后悔过吗？”</p>

“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哀家当然后悔！可哀家也为大宋选了一个宅心仁厚的皇帝……一切罪孽哀家愿意承担。”</p>

面对眼前这个可怜的妇人，陶陶对她的恨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她的一生被牢牢捆绑在皇宫里，永远也无法走出去，她是这大宋的太后，也是这皇宫里最孤独的女人，这份孤独将伴随她的整个余生。</p>

“这是我最后一次进宫了……您，多保重。”</p>

太后双手捧着莲花碗，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自言自语的说道：“人老了老了，还变得爱哭了……锦昕啊，你有一个好女儿。”</p>

一餐一饭，四季平安……清透的瓷器上映衬出何锦昕当年的模样，若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若是不入宫……罢了，往事如烟，落子无悔，哀家，无怨亦无悔。</p>

此生欠下的，下辈子再还给你吧。</p>

明道十二年，清仁宫太后刘娥，薨。</p>

宋仁宗率群臣将刘娥下葬，陪葬宋真宗永定陵，谥号章献明肃皇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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