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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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染海水的渔网不断下沉，尤尔希眼眸微闭指间缠绕着丝线缓慢摇晃，直到某个瞬间，海中的渔网猛地一重，溢满酒香的幽灵船长睁开那双藏着强烈占有欲的双眼。</p>

“伟大的船长捕捉深海的玩物，</p>

愚蠢的水手打捞被禁锢的猎物，</p>

我们需要努力，</p>

我们应该出力，</p>

……”</p>

水手们起身向着船长的位置慢慢靠近，牵引着渔网的绳索落在被暴雨与海水侵蚀的甲板上。</p>

“我们……”</p>

他们低语着一同弯下身子想要抓住绳索为船长打捞猎物，却在即将接触到绳索的时候被一道阴沉的目光定在原地。</p>

尤尔希的嘴角勾起一抹凶狠又兴奋的弧度，“我的猎物，由我亲自打捞。”</p>

“……”水手们的眼珠不断转动，最后直立身子，将视线统一移向远方汹涌的海面。</p>

“……我们祈祷，</p>

我们观望，</p>

伟大的船长会带回心仪的猎物。”</p>

……</p>

愚蠢的水手们躲藏在黑暗遮掩的深处，他们看着凶狠的船长将刚才握紧的酒壶扔进大海。</p>

穿过浓雾的雨滴夹杂着布满腥味的海水打湿卷曲的头发，水流顺着那张带着疤痕的脸不断下滑，身上的衣物被狂风扑打，他们的船长却依旧在围栏边立得安稳。</p>

水手们的眼珠又开始飞快转动，他们在心底默念——</p>

除开脚下的站台，</p>

他们的船长无比高大，</p>

脱离胡乱的穿着，</p>

他们的船长永远得体，</p>

忽略燃烧的焰火，</p>

他们的船长极其英俊，</p>

……</p>

手中的渔网越来越沉，尤尔希抹去脸上遮挡视线的水滴，嘴角持续上扬。</p>

这是他的猎物，他等待许久的宝贝。</p>

舱室中金色囚笼早已高高挂起，被焰火锻造的铜炉加满不灭的躯体，持续运转的缝纫机制造世间最坚固的丝线，空荡荡的珠盆等待被绚烂的晶石填满。</p>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网底的猎物被他打捞上船。</p>

尤尔希的双手不断交替用力，渔网慢慢露出波涛汹涌的海面，巨大的血腥味蔓延在海潮味的空气中。</p>

尤尔希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他不希望他的猎物在除他的亚尔曼号以外的任何地方受伤。</p>

渔网在风雨中不断摇晃，在被扑来的浪潮即将打到坚硬的船身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向上抬起，尤尔希双手猛地用力向上拉扯。</p>

漆黑的暴雨中一团黑影从栏杆下方飞向天空又急速下落，尤尔希的指尖微动，离他最近的水手猛地扑到地面，渔网带着潮湿的海水精准砸在趴到甲板上的水手身上。</p>

“咔嚓——”</p>

清脆的破裂声被巨大的轰鸣声遮掩，而这般巨大的动静却只让渔网里的生物微微颤动一分。</p>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四周躲藏的水手们离得更远，他们不敢出声，因为他们的船长似乎正在忍受巨大的怒火。</p>

尤尔希将手中的绳索扔下，抬脚向着渔网处走去，黑色的长靴在甲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高立的桅杆处一颗头颅向下滑动，带着幽光的双眼照在被打捞的生物上。</p>

尤尔希蹲下身子解开湿透的渔网，被整个束缚的生物终于露出他的真实面容，那是一条丑陋的人鱼。</p>

他身上的鳞片从腰下开始掉落，本该闪烁漂亮光芒的长尾鲜血淋漓，破洞的伤口，尖利的长刺，还有鳞片掉落后留下的伤口都表明这只人鱼现在糟糕到极点的状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