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夏眠醒来；恢复的记忆，即将见到小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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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上将，患者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情绪波动比较强烈……”</p>

“至于为什么没有醒来，可能是患者自身不愿意面对现实，沉湎……梦境。”</p>

病床上躺着昏迷的夏眠。</p>

他躺着的枕头没一会儿已经晕湿了大片，那是眼角不断落下的如珠泪水所致。</p>

潮汐神情有些疲惫，按了按眉心，用手帕擦拭夏眠落下的眼泪。不过无济于事，眼睛像是源源不断的泪泉。</p>

落不尽。</p>

她轻叹口气，请医生出去。</p>

距离战争结束已经度过了48小时，整整两天，他们将战场清扫干净——虫子自然还是没有灭杀光，只是在巨大的自爆声过后，虫子们失去了它们的虫母，族群繁衍的本能促使它们保留生命，全都迅速的撤回虫洞中去。</p>

剩下的虫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p>

——如果虫母确实死了的话。</p>

潮汐心绪有些复杂，大局上她希望虫母死了。</p>

但私心……她的视线飘过病床上啜泣不止的夏眠……</p>

如果虫母死了，那直面虫母自爆的人更是没有生还的可能。</p>

“滴滴——”军用通讯器传来响声。</p>

潮汐接通，“怎么样，搜查有发现吗？”她压低声音，关上门出来。</p>

莫寒那边隔了一会才回复，“找到了那个虫洞，但是……”</p>

通讯器里的声音有些艰涩，“但是只找到了一些身体碎片，化验过确认是……陆烬，无疑。”</p>

潮汐一瞬间静默。</p>

说不难受是假的，脱离自己儿子伴侣的身份，这个尚且二十多的年轻人肩负的太多，时常会让人忘记他的年龄。</p>

在实验室受到那么多虐待，好不容易熬过来，眼看着战争结束就能够……</p>

军队的大部队已经回去休整，而他们继续在这里徘徊还是因为心存希望。</p>

潮汐手指握紧了，抵住墙面，眼眶酸涩。</p>

她说了夏眠的情况。</p>

艰涩难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p>

她对于陆烬的经历有猜测，但并不太具体知道他遭受过什么。</p>

她躺着的那十年，这个年轻人像是接过接力棒，护佑着民众。</p>

莫寒声音很低，“他之前被实验室植入过操控的芯片，为了摆脱，他在……战争后，尚且能够自如控制身体的时候，狠下心将身体的肌肉几乎全都解剖开，清理干净那些埋藏的东西。”</p>

陆烬挂断通讯前，‘虫母’的话语自然也被他们听到。</p>

以及他们就在夏眠身后，虽然来的稍微晚了些，但是还是听到了一些东西。</p>

莫寒推测，“那个虫母应当是潜藏逃离的……皇后。”从此，姐姐这个称呼应当会消弭于他的生命。</p>

他接着道，“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虫母的样子。也有可能，虫母早就将她的意识吞灭。”</p>

“这么看来，陆烬多年前进入实验室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否则她手中怎么可能出现陆烬心脏爆炸的遥控器。”</p>

“那个时候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替皇帝办事，又留有私心。希望未来能够用一用这注定强大的精神同调者，于是将爆炸装置安装在了陆烬的机械心脏里。”</p>

“等到需要时，便于操控，为她所用。”</p>

不过谁知道她竟然变成了虫族，好死不死的还将遥控装置缝合藏进了皮肤血肉里。</p>

而且那虫族融合了一部分她的记忆……</p>

莫寒闭了闭眼，生命中第二次为皇后，他的亲姐姐，感到深深的胆寒。</p>

真是心狠手辣至极。</p>

害了他一次还不够……</p>

她到底手上染了多少人的鲜血……</p>

想到那些变成虫子的人类，莫寒彻底吐不出一个字。</p>

潮汐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你不用有什么负罪感，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你不也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吗？”</p>

这件事情略过先不提。</p>

潮汐关心的是，“是不是确定虫洞中的陆烬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p>

按理来说，缺胳膊断腿的，都不是大问题，包括之前陆烬用的也是机械心脏，只要在断气之前置换，是不是就来的及？</p>

潮汐不知道。不过有希望她就不准备放弃。</p>

莫寒清清嗓子，“等一下，我这边发现的人体组织……以及虫子的碎片组织，都……太碎了，需要军医勘测大约占据人体多少。”</p>

“不过我目测……”</p>

莫寒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有人叫他。</p>

通讯没有挂断，潮汐能听到军医的声音。</p>

“报告上将，这边勘探出来，陆烬指挥官的人体组织碎片，应当在两只手臂和两条腿之内。不会超出这个范围。”</p>

“虫子确认是虫母无疑，全部组织碎片都差不多在这里了，确认已经死亡无疑。”</p>

莫寒的视线掠过虫洞口一块还算完整的虫子触肢，一想到这可能是他……姐姐的某个部位，一阵干呕的欲望从喉间涌出。</p>

“都烧了吧。”忍了忍，莫寒说。</p>

“确保将虫子的血肉活性完全杀死，不要再有虫母出现了……”</p>

“是。”</p>

潮汐等到他说完，才沉吟道，“这么说来陆烬并没有损失全部的组织，身体还剩一部分不知所踪了？”</p>

莫寒，“听起来是那样，不过……”</p>

不过什么莫寒没说潮汐也懂。</p>

心脏没了，身体内部的其它器官肯定也会被炸伤。</p>

或许失去了四肢，又或者不是四肢，而是全身均匀的失去了一部分……怎么活？</p>

他们都没有说话了。</p>

潮汐不放弃，“你回来休息吧，顺便看着眠眠，他一直在哭。”</p>

“我去接着找。”</p>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几个主要将领都在这里，最少得回去一个安定民心，陆烬可能殉职的消息很多士兵看到，瞒不住。</p>

再不回去容易造成民众的恐慌。</p>

莫寒叹了一声，神色复杂，“愧疚，让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送死一般解决了这件事。”</p>

士兵们不用牺牲了，虫母也死了。</p>

民众们少说几十年内都不用再担心虫族，可以过安心日子了。</p>

可是这都是陆烬的死亡换来的。</p>

潮汐道，“是，如果不是他，在场的估计都要死的差不多。”</p>

“你别担心了，到时候你回去述职，我和眠眠一起去找人，不管在哪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p>

通讯挂断。</p>

潮汐推门进去，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还是不停流泪，潮汐看了看夏眠垂在一侧捏的死紧的手掌，尝试打开，完全动不了一点。</p>

夏眠像是死死扞卫着什么贵重于生命之物，指甲已经嵌进肉里，纹丝不动。</p>

潮汐叹口气，伸出并不算纤柔的手指帮他擦拭眼泪，夏眠的眼皮红肿，有些鼓起，看起来会很酸疼。</p>

不能这样一直哭下去，否则眼睛会废掉。</p>

室内寂静，潮汐冷静的声音响起，“眠眠，快醒来吧。”</p>

“和妈妈一起去寻找陆烬，假如他还在某个地方等待着，现在是找到他的最有可能的时机。”</p>

“他留给了你一些东西，醒来看看吧。”</p>

潮汐说完，静静坐了一会儿，又被军务叫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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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眠耳边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刺眼的天花板，怔怔着，眼角坠落一串泪痕。</p>

眼皮是涩疼的，脸颊和耳蜗里是凉的。</p>

夏眠下意识，“陆烬……”</p>

然后花了两三秒在空荡荡的空气中意识到了什么。</p>

夏眠捂住脸，手心里的东西啪嗒掉进了雪白的被面上。</p>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p>

他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p>

两秒后又回去，紧紧握住了陆烬留给他的唯一物品。</p>

一枚芯片。</p>

这是陆烬从破碎的心脏里面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p>

他跌跌撞撞的走，遇上了半路回来的潮汐。</p>

潮汐扶住他，“眠眠，你终于醒了。”</p>

夏眠第一句话是，“陆烬呢……他怎么样了。”</p>

是不是受伤了正躺在哪个休眠舱里面昏睡着，只要等到时间到了就能好转，就能够醒来见他。</p>

他们还能够永远在一起。</p>

还有球球和暴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