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苍然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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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地火。】</p>

【我们于夜色中。】</p>

这座存护之城可能从建成之初就是象征着压迫和反抗的无止息对立。</p>

上城区，有的是衣衫整洁，风度翩翩的政治人士，各种理由汇聚于此的科学家和技术性人才，享誉全球的艺术家和学者。</p>

下城区，是幸免于难的普通人，被战士从世界各地拯救的流离失所，衣衫褴褛的他们需要为了生计付出劳动。</p>

他们必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挖掘有存护之力残余的矿石作为能源，用这闪烁着琥珀色的晶体和上层交换物资，交换支持生命的抗体。</p>

诚然，在这个时候上下城区是联通的，没有那么明显的隔离禁令，可是，那些光鲜亮丽的上城区人怎么愿意看见下城区不和谐的景象污染了行政区域的庄严和典雅。</p>

下城区人到上城区是需要缴纳十分昂贵的入城费的。更多的时候，守卫还会刁难他们，尽可能阻止他们打扰了筑城者老爷们的雅兴。</p>

甚至上城区还在下城区安插了卧底和探子，精准遏制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起义。下城区的英雄把热血空空洒在长夜中的垃圾桶里，他们逐渐无名，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燃烧。</p>

下城区的垃圾桶也是出于这种目的做成宽大的长方形，偶尔兼职做胆大妄为的谋反者的棺材。</p>

出于保护或者自保的目的，下城区开始出现和上城区有所关联的自治组织，他们保证底层不发生暴动，又在上城区的默许下维护一定底层的利益。</p>

这些和稀泥的家伙自称“地火”。</p>

他们在一开始并没有那么伟大。</p>

久而久之，上下城区的矛盾愈加尖锐。</p>

——</p>

一夜之间，上城区雅利洛人类联邦理事会的大半上层遭遇血洗。</p>

幸存者在黎明到来前闻到了浓郁的血腥。</p>

可是政治商人就是这样，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甚至会出售绞死自己的绳索。</p>

长达三个小时的争权夺利，相互勒索，在这个冬日仿佛是可笑的闹剧。</p>

他们根本不在乎死了谁，也不在乎其他人会怎么活，甚至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可能也会死。</p>

他们即将面临最后的收网。</p>

……</p>

下午的会议室里，又是一地血腥。</p>

“……那么，谁赞成，谁反对？”</p>

在无声的赞同票和象征死亡的弃权里，登上大守护者宫殿台阶的人是梅。</p>

为她戴上冠冕的人是暗面组织的首领，娑。</p>

站在她身边的是人类最强的战士，她的丈夫，人类军团的实际掌控者，凯文。</p>

他们，一直都会同行，直至终末。</p>

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p>

——</p>

这个星球上唯一的城池，在毁灭的焦土上屹立着，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星空。</p>

【贝洛伯格】</p>

城市名来源于斯拉夫神话中的光明之神“贝洛伯格（Belobog），这光明，是人类最后的堡垒。是雅利洛文明唯一的残存。</p>

它仿佛雅利洛天与地唯一的锚点，随着晨曦的光明，即将用希望的色彩在绝望的幕布下开场一章悲壮的史诗。</p>

【是的，恐怕人类是注定要失败的。】</p>

【是的，未来可能是不存在的。】</p>

【是的，即使是竭尽全力都无法抵抗。】</p>

这颗星球实际上已经快要毁灭了，毁灭笼罩的地方处处都是战场，原有的生态环境已经破坏到无法自然再生的地步。</p>

气温在升高，破败的荒原上升起滚滚黄沙，尘土在毁灭火种的重煅下成为无坚不摧的利刃。</p>

反物质粒子的污染和放射性在空气里弥散，侵蚀着每一个生命体。可怕的异变在不声不响的发生，自然的造物成为扭曲可怕的模样。</p>

人们其实也已经知道了结果。</p>

即使是梅成为大守护者更改了不合理的政令，即使是她把上下城区都治理的井井有条，即使是她让所有人都能获得生存的物质……</p>

可绝望的情绪在蔓延，不可遏制。</p>

空气越来越炽热，一如那年奥斯托利亚联邦的那样，毁灭的力量正在聚集，和这颗星球残存的存护力量在斗争。</p>

可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存护令使为这里的人们筑起壁垒了。</p>

星际和平公司人员也早就撤离，这颗星球和外界断绝了联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