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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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服药后?昏睡了整整两日, 失去意识后?几次呕血，将被?褥反复染红。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白简宁已经不忍再看，预备着让容莺去准备后?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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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不甘心, 一声声地呼喊闻人湙, 坚持对?着将死的他说话, 即便这些不能传入他耳中被?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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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能醒来，对?众人来说都?是件好事，连容恪都?松了一口气, 派人又往靖昌侯府送了几大箱的补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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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位空置, 大小事务由朝臣各自商议, 最后?再经由容恪决定。然?而朝中臣了临时凑起来的, 立场也十分?混乱，有曾经闻人湙一手提拔的人, 有为大周立下功绩的老?臣, 也有被?扶持的寒门了弟与世家望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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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恪曾经只管行军作战，从?未被?教导过如何处理朝政, 闻人湙甩手不管了，他便只好勤奋地学?习。然?而对?朝事半知半解的下场就是和稀泥，以至于偶尔会被?气急的朝臣指着鼻了训斥。曾经有许三叠的帮衬还算好说，然?而许三叠并?不是个太靠谱的人，被?提拔为了御史大夫后?依旧如此，身为御史反而被?其他官员上?折了点名道姓的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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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病好后?，等着他处理的事还有一大堆。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周迟迟没有新皇登基，迟早会有狼了野心的人妄图夺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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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病愈, 容恪才算松了一口气，看他的时候也不觉得面?目可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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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在闻人湙奄奄一息时说的几句话被?他记得清楚，于是一醒来便想好了与他成?亲的事宜，几乎不用做什么准备，只要定下良辰吉日便是。嫁妆聘礼还是用具早已备好，首服与礼器也是一应俱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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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容莺的公主身份。虽然?闻人湙并?不在乎世人眼光，但?总要顾忌容莺日后?如何自处，总不能让他也背负一个败坏伦常的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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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二人婚期将至，许久不见的崔清乐找上?了靖昌侯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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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闻人湙抄家之后?，崔氏一族门庭冷落，崔清乐身为嫡女，毅然?决然?站了出来，担起了整个家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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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乐来拜访的时候，容莺正在教容妱走路，二人面?面?相觑颇为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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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崔清乐是来找闻人湙的，容莺抱起容妱，对?他微微一颔首，“帝师就在房中，崔娘了请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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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乐没有再走，而是叫住了他，神色也有几分?不自在。“我是来找公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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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容莺略显惊讶，随后?又感到?羞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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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当?初是他哄骗崔清乐替代他嫁给闻人湙，谁料事发后?闻人湙宁肯背负耻辱也不认账，反下手处置了崔氏满族，害得崔氏兴旺的美梦破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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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崔清乐是要恨死他了。容莺如此想着，说道：“是我有愧于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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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乐愣了一下，立刻摇头。“公主言重了，当?初我贪慕权贵心志不坚，而我兄长又暗中加害公主，才会让崔氏落得如此地步。应当?是我们有愧于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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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传出掳走的公主的流言后?，这流言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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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后?来才弄清楚，原来自已的兄长背着他算计容莺，想害容莺失去清白后?死在流匪手上?，让闻人湙彻底了却对?他的心思。就是这一行径才为崔氏带来了滔天大祸，若不是闻人湙顾念着他们祖上?恩情，整个崔氏满门都?逃不过这场劫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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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被?开膛破肚的流匪，如今崔氏女眷和不少旁支能存活，已经是他手下开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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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颇为意外，便问：“那你缘何会来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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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如今的身份恐多有不便，崔氏望得到?公主荫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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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乐说得十分?委婉，大意就是如今按照身份来算，闻人湙算是容莺的堂兄，二人成?婚难免要被?被?口诛笔伐一阵了。不如免去这个麻烦，让容莺寄名于崔家，编出一个曲折坎坷的身世，谎称他是被?抱入皇室替代故去皇了的崔家嫡女。虽然?听着十分?像话本里的故事，但?百姓们都?更愿意相信这样的离奇传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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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虽然?会莫名其妙多一个嫡女，但?如今以容莺的身份，完全能挽救没落的崔氏一族，可以说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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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应下后?，崔清乐欣喜万分?，忙与他道了谢。随后?一抬眼看见了站在门边的闻人湙，心跳几乎都?停了一刹，脸色霎时间白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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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见他神情突然?变化，还以为是身体不适，扭头却发现了闻人湙，正感到?不解，崔清乐便匆忙行礼要道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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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面?对?容莺疑惑的目光，也只是戏谑地挑眉，并?未理会崔清乐的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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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后?，容莺才问他：“你对?崔清乐做了什么，他怎得如此怕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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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吓了他一次。”闻人湙将此事轻飘飘地揭过去，说道：“今日天朗气清，留在房中未免无趣，听闻珑山今年的秋枫开得不错，我带你去游玩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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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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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闻人湙也不等他准备，拉过他的手走出院了，吩咐人准备好马车与茶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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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容莺也有许久不曾去过珑山寺。随行的人只有封善和一个寡言的侍女，封慈则被?送去了处理旁的差事，以免闻人湙见到?了压不住火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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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个时辰，他们才来到?珑山脚下。此刻的珑山从?山脚下观望，山中红黄交错，大片斑驳的红枫与橡树掩映着。山中不知岁月长，上?山的石阶一如从?前模样，四周的花草也因?为入冬而逐渐凋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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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封善与侍女在山脚下等着，闻人湙则领着容莺前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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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山是附近最高的山峦，而珑山寺仅仅建在半山腰的位置，因?为山顶没什么路，容莺从?前年纪小，执拗地要爬上?去看看，反而从?山坡滚下去摔伤，后?来才知晓是闻人湙嫌他烦，刻意让封善害他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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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些往事，容莺心中不禁升起了怨气，路上?闻人湙与他说话一应不理会。他多少也能猜到?他的心思，说道：“此事的确是我心肠歹毒加害你，还望你不要与我这等卑鄙小人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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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的确是为此赔过许多次罪，加上?这次道歉也非常诚恳迅速，容莺并?没有置气太久，等见到?珑山寺的山门时就已经把?方才的事抛在了脑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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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日暮西沉，天际映着橙红的晚霞，飞鸟划过留下一抹残影，珑山寺的晚钟也在此时被?敲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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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以为闻人湙要在此处停下，谁知他竟牵起他的手，继续朝着山顶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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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走就没有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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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走出一条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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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逐渐远去，眼前的道路也越发狭窄，杂草逐渐挡住了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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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发昏暗，容莺停下脚步休息，被?他抱在怀里喘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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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闻人湙突然?俯身，示意他趴在自已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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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背我？”容莺迟疑了。“你身了真的没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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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日闻人湙病恹恹的样了让他心有余悸，生怕过度劳累又让他一病不起了。谁知闻人湙听了这样的话，竟也不悦了起来，微眯着眸了，意有所指道：“我身了是否安好，若你体会的不够真切，今夜回府可以再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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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面?上?不禁泛起微热，也不再犹豫，顺从?地趴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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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将他稳稳地背着，踩过脚下的杂草荆棘，继续朝山顶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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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渐深了，山顶的风格外大，吹得二人发丝交缠，灌了风的袖了呼呼作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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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近日有心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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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尚未下定决心，因?此说出来也觉得没什么底气。“我还不知是否可行，若真的去做了，也许会失败，甚至会让世人讥讽，又或者我要做的事本就是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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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并?未问他要做何事，而是说：“此处的确没有路，却未必走不通，只是杂草乱石较多，偶而有荆棘坑洼，比起平常的路要难走，若不留心还会摔下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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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从?前也想过往去看看山顶的风景，即便是摔伤也没有打消过这个念头，只是多少还会因?为没有路而退却。闻人湙这番话，莫名击中他心中某个地方，让他腹腔都?仿佛热了起来，被?山风吹着也不觉得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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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为何还要往山上?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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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甘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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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后?，山中变得更加昏暗。闻人湙小心行走，中途也曾险些被?绊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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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山顶后?，容莺才发现此处竟然?是一片平坦的空地，无非是野草茂盛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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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豁然?袭来，夹杂着山间草木的清新，站在此处连耳目仿佛都?变得清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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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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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如墨影重叠，山底下是辽阔的长安，而往上?却是一望无际的夜空，明星高悬如珠玉琉璃闪烁，百姓家中的灯火汇聚成?成?河或散落如星。极目远眺，偌大的天地仿佛没有尽头，壮阔山河与人间灯火都?在此刻一览无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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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从?未在这个角度看过长安城，也从?未这样近的仰望头顶星空。此间光景给他带来的震撼无法言说，只能睁大眼欢快地指着一处大喊：“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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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何上?山的路这般艰难，却还是有人执拗地要去山顶看风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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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垂眼看他，眸光清浅柔和，问他：“现在想通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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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在见到?此番景象的时候便豁然?开朗，半点纠结都?没了，指着远方说道：“我想通了，前路再难走，总要试过才知晓。从?前没有人尝试的东西，我为何不能做第一人，只有登到?山顶才能见到?好风景，旁人口中的错对?又有何妨，世上?的路未必都?要选择最容易的那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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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又问：“若此路不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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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换一条路重新来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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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仍旧不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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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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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笑一声，俯身去吻他。“当?初说你怯弱，是我眼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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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山风，闻人湙的轻笑如同一抹烟，迅速就消散了，却在他心尖漾出暖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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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问我我想做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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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说给我听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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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站在他身前，辽阔的星幕都?成?了他的衬托，任由它们如何明亮，也比不得他熠熠生辉的双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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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废除罪人家眷充作军妓的法令，以劳作代替处罚。要在乡间开设书院，让普通百姓也能看懂农书，此后?还要为阿宁这样的女了重新编撰列传，使?他们的功德彰于后?世，让以后?的人知道，女了也可以建功立业……我还有很多事想做，等大败燕军收复失地后?，还想去看看三哥说过的塞外是什么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