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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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你最后有没有被裴满分收拾得很惨？”</p>

——就在林洛桑若干小时后才回复盛千夜前一晚发送的消息，并简单解释了自己下午才起来的原因时，盛千夜当机立断地打来了一通电话, 开门见山地这样问道。</p>

其实林洛桑只说了去学校故地重游还加了台词的事儿, 对裴寒舟是否对此不满只字未提, 不知道盛千夜怎么就脑补到了男人那一部分。</p>

她悠长地叹了声：“你可别说了。”</p>

一听她这语气, 盛千夜立刻很有默契地明白了背后的深层含义, 幸灾乐祸道：“叫你这种敏感问题上也随便瞎说吧？”</p>

“你解释没, 不能莫名其妙给自己扣一初恋，给昔日的裴总扣一绿帽子啊。”</p>

“我解释了啊。”</p>

林洛桑舔舔唇，“可是你觉得, 他会听吗？”</p>

盛千夜：“……”</p>

也有道理。</p>

“就算解释清楚, 以裴寒舟那种满分性格，会轻易放过你吗？长点心吧，以后可别胡说了。”盛千夜回归正题, “对了, 我发给你的那三款包, 你觉得哪个更好？”</p>

“第二张, 雾霾蓝那个。”</p>

给盛千夜进行完选包大业后，林洛桑又停顿几秒, 忽然反应过来：“你叫他什么？”</p>

“裴寒舟啊，”盛千夜又往上追溯了两个，“裴总？裴满分？”</p>

林洛桑失语半晌：“……你这起的都是什么绰号。”</p>

“裴满分不好吗？再叫9.8你俩不得联合杀死我啊——”盛千夜哼出个轻飘飘的单音节，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这才对着电话道，“到我的戏了，挂了啊。”</p>

“好。”</p>

结束通话后林洛桑下床洗漱, 结果无论刷牙还是洗脸，满脑子都是盛千夜那个“裴满分”，那三个字跟编了循环程序的蚊子似的，在耳畔飞来飞去。</p>

就连裴寒舟回来，她都差点脱口而出，幸好行为先于意识收住了。</p>

“洗完了？”男人揩了揩她下巴上悬的一颗水珠，低声道，“收拾一下，今天带你去水居天舟。”</p>

水居天舟是无人酒店的名字，由于酒店内很多装饰品是由液体制成的，便起了这么个名字，听起来悠然与舒适感兼得，还有股科技感。</p>

林洛桑不知道还有这个行程：“今天就去啊？”</p>

“嗯，我刚去协调了下，”他说，“正好在这附近，你不是想去？”</p>

她点点头，火速换好了衣服，跟男人一起前往酒店。</p>

酒店的主色调是银与白，大厅似一座空旷的飞船，颇具美感的展览柜如同船舱上的窗，展目便能望见琳琅而浩瀚的宇宙。</p>

无人酒店没有前台，甫一进入便能闻到淡淡的铃兰香，站在门口迎宾的机器人礼貌向他们问好，并赠送出了两份居住手册。</p>

手册分为纸质和电子版，电子版会在顾客入住的48小时之前发往顾客留下的邮箱，纸质版也会在顾客正式抵达时再派发一次。</p>

由于林洛桑之前已经看过电子版了，便只是温习着随意翻了翻纸质版，步入正厅通道，十来个机器人正有序地排列在两旁。</p>

裴寒舟提醒：“随便选一个，刷脸就行。”</p>

结果他话音还没落，早已熟悉流程的林洛桑跑到右手边的机器人面前，按下按钮后将脸往前凑了凑，让摄像头自动扫描。</p>

裴寒舟：“……”</p>

十秒之后，机器人被激活。</p>

“林洛桑女士您好，欢迎入住水居天舟，我是您的专属服务助手，您可以叫我麻圆，也可以称呼我为小圆或者1号。”</p>

“请问您准备好入住了吗？是否需要再逛一会或者买些别的物品？”</p>

“不用了，”林洛桑说，“直接入住。”</p>

麻圆识别得很快，立刻滚着轮子带她朝前走：“好的，您的房间是8166，接下来将由我带您去到房间。”</p>

在舟旗下的任何一款机器人都有自己坐电梯的技能，麻圆走在最前方为他们打开电梯，扫描二人皆已进入后才关闭电梯门，准确地将她带到房间前，而后停在门外。</p>

“我的服务暂时告一段落，若有需要可以通过房间内的天舟加湿器呼唤我，我将最快为您服务。希望您入住愉快，谢谢。”</p>

林洛桑看着面前有自己半身高的机器人，又转头看向裴寒舟，意外地抬了抬眉：“服务挺细致的啊。”</p>

裴寒舟道：“这只是试用版，正式版还在升级。”</p>

她撇了撇唇，“要求真高。”</p>

在房间门口刷脸完毕之后，房门自动打开，她走了进去。</p>

踏上地板的第一秒，房间内灯光自动亮起，空调、净化器、加湿器开始运作，存放拖鞋的柜子自动亮起灯示意她换鞋，智能到不行。</p>

林洛桑也没穿几秒的鞋，飞快就窜上床弹了弹，床垫很软，枕头也很有弹性，一旁还放置着“床上用品已清换”的标识，她趴在床边，戳了戳那个冒着蓝光的加湿器。</p>

“刚刚那个机器人说我可以通过加湿器叫它，我怎么喊醒加湿器？”</p>

裴寒舟在一旁摘着表：“拍两下就行。”</p>

她拍了两下，加湿器也罕见地智能回应：“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p>

林洛桑想了想：“你能讲个笑话给我听吗？”</p>

男人拖了个椅子坐到她身侧，闻言睨了她一眼，仿佛在用眼神问她怎么会这么无聊。</p>

她还没来得及质疑“堂堂在舟机器人居然连笑话都不会讲吗”，面前的加湿器已经准备完毕，为她准确地讲出了一个足够将人冻死的百字冷笑话。</p>

林洛桑诧异地看向裴寒舟：“为什么它真的会讲笑话？”</p>

裴寒舟：“因为我猜到你会这么无聊。”</p>

“……”</p>

接下来的半小时，裴寒舟又向她展示了很多房间内的隐藏设施。</p>

比如衣柜下面有烘干机，床头柜下是小冰箱，电视里有独家开发的游戏，还配有游戏手柄，还有，浴室的玻璃……真的会唱歌。</p>

床头柜上的小加湿器有很多功能，正当林洛桑靠在床上休息放松时，但见男人越过自己，拍了加湿器两下，直接道：“让1号送一份糖醋里脊、一份鹅肝，还有一套牙刷上来。”</p>

加湿器：“好的。”</p>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1号带着男人的需求出现在门口，摁响了门铃。</p>

林洛桑起身去拿的时候才发现有个东西在跟着自己，好像也是个机器人，只是不知道是拿来干嘛的，她没在意，又从1号肚子里取了几颗薄荷糖回到床上。</p>

男人就在她身后，替她接过她拿不了的那些东西。</p>

演唱会在即，林洛桑自然不可能吃一整盘糖醋里脊，尝了一小块之后就喊1号送沙拉上来，酒店的餐厅也是有求必应，沙拉调得还挺好吃。</p>

吃完之后她又去参观了甜品工坊和饮料吧台，全都是机器人在运作，有单的时候它们有条不紊地忙着，没单时就乖巧地窝在一边充电，完全不需要聊天和摸鱼。</p>

当然，如果顾客想要和它们聊天时，它们也会做出回应。</p>

以顾客的角度来看，所有的服务的确全都是由机器人完成的，看裴寒舟点了份甜品，林洛桑猜测应当做的也挺好吃，否则按照男人挑剔的本质，是不会允许它们存在的。</p>

她点了杯苏打水，坐在吧台边小口啜吸着问他：“酒店会有新增菜品甜品或饮品吗？制作清单从哪来呢，网上下载？”</p>

“我们有自己的厨师和甜点师，研制出来配方后再写进它们的程序，”裴寒舟说，“确保从入住到饮食再到娱乐，都是超一级体验。”</p>

后来林洛桑又逛了酒店的泳池、桑拿房、K歌室等娱乐设施，无论她走到哪，那个和她等高的机器人就跟她到哪。</p>

她在棋牌厅提出要和男人battle牌技的想法，由于还差一个人，便把放在房车里的麻团给带了上来，简单地教了麻团一下，麻团便能上手了。</p>

虽说打得不太好。</p>

光打当然不好玩，胜负输赢必须相对应地衍生出奖惩机制，这牌打得才有意思。</p>

由于自己第一把获胜，加上看到一旁有笔，她便大言不惭地在指尖转了转笔：“下把再赢，我就要在你脸上画小乌龟了啊。”</p>

然后她就把自己给毒奶了。</p>

不知道是方才裴寒舟特意让着她，还是她这把运气不好，最后获胜的变成了裴寒舟，她本想打算装作什么都没说过般建议再去玩别的，谁料刚站起身，被男人一把拉住摁回原位，裴寒舟扣着她的后脑勺，从善如流道：“想让我给你画个什么？”</p>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低笑时胸腔共振，勾出点儿撩人的磁性。</p>

“你舍得吗？”她耳骨发麻，但也只能迎上去，大义凛然道，“如果你舍得，那你就用这粗糙的笔尖在你妻子娇嫩而脆弱的脸蛋上用力地瞎划吧，别怕我会受伤，我没事的。”</p>

“……”</p>

裴寒舟：“我舍不得。”</p>

她唇角微不可查一抬，感觉自己这个计策用得不错，下一秒听得男人淡淡道：“但我不能不尊重你定下来的规则，那是不尊重你。”</p>

林洛桑：？</p>

眼见再无反抗的余地，她只能乖乖任他宰割，马克笔的开盖声清晰而清脆，正当她认命地闭上眼时，裴寒舟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前压了压。</p>

她下意识后靠且睁开眼，可惜距离还是没被拉开多少，他的鼻尖近在咫尺，连瞳仁内她的倒影都瞧得万分明晰。</p>

男人懒散地垂了垂眼睫，仿佛也根本不需要为自己找一个牢靠的理由，毫不走心地解释道：“滑了一下。”</p>

林洛桑：“……”</p>

滑得真准。</p>

人家滑摔跤，你滑到我脸上了，是吗。</p>

正当距离逐步拉近，他身上的味道愈发明显，某个安全范围即将被突破时——</p>

她感觉自己的腿好像被什么顶了一下。</p>

紧接着，那东西不离不弃，撞完她又撞了裴寒舟，然后发出警报：“没电了，麻团没电了，找不到插座，请主人立刻为我充电，否则我将在半小时后关机。”</p>

裴寒舟本来不想理，又往前倾了倾，谁知道那玩意每一次的升级都是一次煞风景的革新，很快，麻团又开始播放起了声音高亢的警报声。</p>

尖锐的铃声响彻整个大厅，如同警匪片取景地，将温存的气氛搅了个无影无踪。</p>

如果不是裴寒舟关得快，这玩意下一秒很有可能献唱一首好运来。</p>

“麻团乱码了，麻团乱码了，请……”</p>

麻团还没说完，林洛桑就看到裴寒舟彻底退开，然后托起麻团，将底部的电池装备毫不留情地全部卸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