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宁州春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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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蛇尾的昏沉。</p>

段离章揉着额心起身，不知睡过了多少年岁。</p>

阴阳小岛之行，仍似历历在目。直至，分散的画面逐渐聚拢，略有起伏。</p>

段离章自知，她已经回到了神州。她思索片刻，放出诸多灵蝶，以期待某日回讯。</p>

船桨破水，好似鱼跃又落下。</p>

耳畔循环萦绕老船夫的歌声，熟悉的调子，雾蒙蒙的，不太真切。</p>

她无疑正身处一艘古旧的走河船上。</p>

是去哪里的船？</p>

……天子神女，蓬莱恨……</p>

……阴阳恋念，云水隔……</p>

……何时相逢，何时相逢……</p>

段离章下意识地开口：“船家，你唱错了。”这歌可不是这个唱法。</p>

“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落水获救，不先顾着看自个的安危，反倒管起老夫唱歌来了。”船头带着斗笠的老人回头，大声笑起来，“这歌，老夫唱了几年了，怎么会唱错！”</p>

段离章自然是知道自己在哪，也自负实力超群，到哪都闲适。</p>

“你且听我唱。”</p>

她搞清楚了状况，复又躺倒在船室，翘起小腿，脚尖打着拍子，张嘴跟着哼了一段。</p>

……白马连军，踏黑山……</p>

……鼓点纵横，催孤笛……</p>

……天地惜我，天地惜我……</p>

女子的声音婉转轻盈，如穿针银毫。</p>

却因着变幻万千的词曲力道，针针入耳。</p>

倾听者神思澎湃，不禁咬紧牙关。仿若当真看见了两军对垒时的声势磅礴，将士身死后的哀思愁绪。</p>

“老人家，你听，这曲，这般唱法，岂不是更好？”</p>

唱罢，段离章容人评判。</p>

老船夫从画面中回神，怔住一瞬，妙赞！</p>

“哎，你这个好！”</p>

老人划桨的手好似被词曲激励，节奏骤然明快起来。</p>

段离章笑着阖眼。这船划快些好，一千多年了，她也想再游故地，看清此地又有何种变化。</p>

山河变迁，当然是常事。</p>

歌词改得面目全非，却是传递着词人的心境不复以往。</p>

不免让人陷入回忆一时。</p>

天子？神女？</p>

段离章蓦地笑了，掀起船蓬一角，看河岸的雾草萋萋在眼底掠过。</p>

她打开储物戒。</p>

本想拿出他物，却看到陆眺的牵魂假人。</p>

她轻轻取出，腥红色泽的假人已是变作一坨灰石，稍作捏合，如灰烬散去。</p>

意料之中。段离章此前所见的陆眺，不过是化神邪修的分身。修士多自我，哪会有傻子，当真把命心甘情愿交给她。</p>

段离章拍去手里的残灰，再取出一物，摩挲把玩。</p>

掌中碧玉上鳞龙缠盘，栩栩如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