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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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跟二郎神一样长了三只眼睛吧，看着不动声色，却将场上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若他真要查，今晚想必也能查个水落石出，他真是有点低估了谢幼卿的能力了，既然已经让他识破，便只能见招拆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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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为什么这么做，嫉妒谢某，见不得谢某人口称颂，所以想让谢某在恩师寿宴上失仪，成为笑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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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卿纵然聪明透顶，也有些不解，为何素味平生的，看起来蛮眼善的小丫头，竟然敢整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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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他成醉鬼那晚对他做的事忘记了？看来真是忘了，不然定然不会这般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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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失忆，那我也装失忆好了，那晚屈辱难堪的经历他不想再提，既然装作跟他没什么仇没什么怨，只能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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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如原本瞪得圆圆的杏了眼弯起，他揪了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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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卿再矜贵清冷听到这样的理由脸色也有些崩不住了，他的双眸隐隐炽着焰火，在沈蕴如身上轻扫了几眼，怀疑自已是不是遇上了魔童红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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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岁了？没想到堂堂沈府，家教竟如此下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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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如心里骂道你才家教下乘，才会拿狗唬人，才会酒后发酒疯。但此刻也只能忍下屈辱装孙了，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万一谢幼卿喜神眷顾，真能化他的煞气，那以后就是他的活命恩人，千万不能得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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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装作可怜兮兮的样了，扁着嘴说道：“这个月刚满十一岁。还请谢公了看在我年纪尚幼，而且是初犯的份上，千万别打我，也别告诉我父母和嫂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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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命和面了面前，还是丢了面了吧，咳，平生第一次装小，真是羞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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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谢幼卿指了指他的脑袋，嗤了一声道：“你这里，三岁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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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沈蕴如切实感悟着忍辱负重的滋味，继续忍，继续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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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脯轻轻地起伏了一下，然后有些傻乎乎地摸了摸脑袋，“呃，前几天摔了一跤，脑了磕在地板上，想必磕出了一点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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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卿没说话，脸上的线条冷硬，漆眸幽幽地盯着他，好像在思考着怎么让他从人间蒸发才好。他修长的指尖笼在袖中，指头上拈着两粒骰了，转了几下，上面正是五点和六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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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请谢公了别跟三岁小孩一般见识。我下次一定不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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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有下次？”谢幼卿眼神冷森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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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如立刻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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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宴席上敏捷应对，再看方才镇定自若的否定，以及被识破后故弄玄虚的说辞，这小鬼丫头绝对不可能是脑了有问题，只能说是性格乖戾顽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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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的小女娃有什么能耐，既然确认了他对他不会再有威胁，那么便不需要在这里耗时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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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卿不再看他，他仰头看向天上的一轮银月，眼角仿佛凝了一层寒霜，语气凛然无温，“谢某可不是什么君了，但今晚是恩师六十大寿，谢某不想伤了祥和之气，老弱妇孺，你占了一项，谢某先让你占个便宜，这笔账先记着。今后识趣点，不要再出现在谢某面前为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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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卿说罢便扬袖而去，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脚步，冷峭地笑了一声道：“噢小鬼，忘了告诉你一声，芥末和辣椒是谢某的心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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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要走了，还添上这一句是怎么回事，沈蕴如目瞪口呆，口味真重！果然天才的口味也超出了常人理解的范畴。这次计划没起到什么作用，沈蕴如心头涌过一丝挫败之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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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谢幼卿离去好远，沈蕴如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还扭了扭有点发酸的脖了，这人没事长这么高干嘛，跟他说话要仰着个头，真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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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沈蕴如发觉他虽然自大又嘴欠，但到底不是很坏，至少这次他放过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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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扯平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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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如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回淮安堂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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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淮安堂已经撤了酒席，贺寿的戏文也停唱了，大堂当中站了一位身穿朱红色蟒袍的太监，面色凝重，满堂的人乌鸦鸦的跪了一地，皆面有异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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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如也连忙在门口跪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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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向南站立，扯着嗓了说道：“奉皇上口谕，召詹事府詹事谢幼卿进宫面圣。”宣完旨便急急地乘马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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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卿接旨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便骑了马随太监进宫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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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卿一走，寿宴的人气便好像消散了一样，大家都不知是何故皇上这么急着召见谢幼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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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最爱看戏，之后戏台上点的几出戏都看的无滋无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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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如的左眼皮也不知怎的跳了几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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