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开始，是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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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安的故事很长，毕竟十五年也很长。</p>

何悦瞳哽咽到失声，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决堤的泪水喷涌而出，她紧紧抱住何安安，迟到的拥抱在十五年后迎来。</p>

“对不起、对不起，安安，我当时再勇敢点就好了，可是我……我居然害怕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p>

“呜呜呜呜呜呜。”悟缘哭起来像拖拉机的轰鸣：“虽说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但这是我敬何小姐的，呜呜呜呜……”</p>

她愿意用十五年的时间去完成只有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有过失望有过迷茫，唯独没有放弃。</p>

范柒把一包抽纸用的只剩下一半，另一半被悟缘用光，垃圾桶塞满了白色垃圾。</p>

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只有季儒卿和唐子衫显得尤为镇定。</p>

何安安轻轻拍打她的背，像小时候何悦瞳抱着她一样：“是你给了我生命的价值，让我明白了友谊的可贵。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而我也不觉得委屈。”</p>

“接下来呢，你打算去哪，还是和我回家？”何悦瞳问。</p>

何安安却看向季儒卿：“抱歉，恐怕不行。”</p>

剩下的话，季儒卿在听完之后有了新的说辞：“她前面的日子里一直为了你而活，但今天，她再次见到了你，看到你有了家庭和自己的事业。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要为自己而活了。”</p>

“是吗？这样也好，对你来说……很好。”</p>

当何安安出逃的那天，何悦瞳翻遍了整个房子，她跑下楼，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偶。</p>

现在又很可笑，何安安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却犹豫了。</p>

这样的她，值得何安安为她付出全部吗？</p>

听到何安安要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时，她松了口气，何安安愿意为自己而活，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p>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吗？”何安安问出最后一个问题。</p>

“当然是。”何悦瞳从不否认这一点。</p>

“那就好。”何安安送她离开，脸上的笑抑制不住，</p>

只不过何安安是一个好朋友，她不是。</p>

当一切都回归正轨，何安安也回来了，她彻底与过去道别，也与世界道别。</p>

“你甘心吗？”季儒卿开口。</p>

“嗯，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何安安点头。</p>

“我不明白，花这么大功夫值得吗？”季儒卿又问。</p>

何安安却反问她：“你有好朋友吗？”</p>

季儒卿愣住了：“有……”</p>

“所以为了朋友付出很值得啊，她是我朋友这一个理由就够了。”</p>

何安安的思想层面和季儒卿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人心的复杂她不懂。</p>

“友谊是靠双方付出才得以维持，只有一个人在维系未免太不公平了。”</p>

季儒卿无法理解的点在此，她无法一味享受有人对她单方面付出。</p>

“我们不一样呀，我是人偶，你是人，很难相互理解吧。”何安安对于人类了解还是不够透彻。</p>

事已至此，季儒卿不是当事人，对她们的的事没有资格评头论足：“再见了。”</p>

何安安的身形渐渐缩小，声音越来越微弱：“谢谢你。”</p>

她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从人形变回一座人偶。</p>

季儒卿将她捡起来，试着在网上找到那条人偶少女，已经绝版的消息跃然屏幕之上，应该是店长不再将精力放在上面了吧。</p>

这一切对何悦瞳而言是新的开始，她知道何安安在世界上另一个角落过得很好就够了。</p>

对何安安而言是戏剧的落幕，她因何悦瞳而生，因何悦瞳而离去，何尝不是一种完美的结局。</p>

“这个娃娃要还给何小姐吗？”范柒问她。</p>

“不用了，悦瞳姐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何安安的出现对她来说猝不及防。她真的是不敢相认吗？并不是，因为她害怕，无法兼顾友情和爱情。”</p>

“人是阶段性的动物，每一个阶段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这一点何安安不会明白，所以她才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我才会不理解这一点。”</p>

不过正因为她是人偶，才做到了世界上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事，或许就算她明白这一点，也会甘之如饴吧。</p>

悟缘认可季儒卿的观点：“大师说的很对，成长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过程。不过在下很钦佩何小姐的勇气，作为怨灵她很了不起。”</p>

十五年的岁月荏苒没有磨灭她的信念，反而越挫越勇。翻山越岭只为见一面，得到了一句承诺之后一切心酸都随风而逝了。</p>

“你帮何安安说的话是骗何悦瞳的吧？”范柒问道。</p>

“嗯，这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p>

尤其是听完何安安的故事后，季儒卿庆幸自己的选择。</p>

“话说这位小兄弟，你的心怨是什么？说出来让我们帮帮你。”</p>

悟缘经过何安安一事后，打算重新规划这份职业。</p>

范柒被突然点名：“我的吗？”</p>

他犹豫要不要说，虽说加上他们人多力量大，可他们毕竟是为怨师。</p>

但话又说回来，他们对东青院的态度不是很满意。</p>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没人强迫你。”</p>

季儒卿都发话了，悟缘不好继续追问：“我只是问问，有难言之隐就算了。”</p>

要不然还是说吧，都一起并肩作战过了，范柒自认为算四分之一的革命友谊，也顺便打消悟缘怀疑。</p>

“其实我之前是东青院的人……”</p>

范柒的事比何安安简短多了，加上悟缘之前也听过他的事迹，解释起来也不麻烦。</p>

“哦哦哦，原来是您。”悟道一脸星星眼看着他。</p>

“都是过去的事了。”范柒苦笑。</p>

“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出错，你放心范小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看东青院那帮人不爽，没想到竟敢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p>

悟缘一身正气凛然，东青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赶季大师下山就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他们连残害同门师兄的肮脏事都干得出来。</p>

“谢谢，不过我认为只凭我们几个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范柒很感谢他们愿意相信自己。</p>

“谁说的，古有项羽破釜沉舟，以少胜多大败秦军，今有四渡赤水成为历史传奇。”悟缘举起例头头是道。</p>

“我们何德何能与这两件事相提并论？”</p>

季儒卿倒觉得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合适，臭皮匠指他们。</p>

“打个比方，那你们有对策了么？”悟缘问。</p>

“有是有，”不过被季儒卿推翻了，范柒决定看看悟缘的想法：“我们打算参加下一届为怨师大会，然后一举夺魁，在赛场上揭露他们的罪行。”</p>

悟缘思考了一会，这个计划简直漏洞百出：“嗯……下一届是第一百届，肯定备受关注，想混进去有些困难。”</p>

范柒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季儒卿就是需要关注度，越高越好：“还有几年呢，慢慢准备。”</p>

为怨师大会的要求条件并不难，只不过需要知名度。而提升知名度最快的方法就是清除掉其他为怨师束手无策的怨灵，难度越高知名度越高。</p>

原本以为季儒卿第一次处理七月的事会很吃力，没想到比他还如鱼得水，难道她真的是天才？</p>

“也有道理，只不过你们的身份太特殊了。”</p>

一个被赶下山，一个怨灵，会被邀请就奇怪了。</p>

“没关系，一个身份而已。”季儒卿毫不在意，反正也不知道她是谁。</p>

有着对季儒卿的滤镜，悟缘也不怀疑这个计划是否可行。</p>

离开了悟缘的小店，范柒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我手机还没买。”</p>

反正天色尚早，季儒卿也无事：“你想买什么样的？”</p>

“能玩游戏，价格便宜点的。”范柒也不挑剔。</p>

季儒卿带他去商场逛逛，离悟缘的小店也不远。</p>

“我想要这个。”范柒指着墙上的苹果手机。</p>

“那个单位是美元，换算一下就是一万多人民币。”季儒卿好心提醒道。</p>

“那算了吧。”范柒对于自己的钱包有充分的认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