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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杀你们的。”洪天泽先给二人吃上一颗定心丸,“把头抬起来,报上姓名。”</p>
“小人田宝。”</p>
“小,小,小人,小人姜贵。”</p>
洪天泽点点头,吩咐道:“来人,把姜贵带到一旁,安排酒肉,好生招待,不得怠慢。”</p>
听了此话,姜贵和田宝不约而同浑身一抖。</p>
洪天泽望着姜贵的背影,轻声问道:“田宝,我为何要将你二人分开?”</p>
田宝老老实实答道:“回大爷,是怕俺们串通起来欺瞒你们。”</p>
洪天泽点点头,“知道就好,等下老老实实作答,完事了放你回家,否则,脑袋留下。”</p>
洪天泽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刘黑塔,笑道:“刘大哥,你来问吧。”</p>
刘黑塔点点头,大马金刀的往当中一坐,沉声喝问道:“俺来问你,此间乃是何处?”</p>
田宝听到熟悉的乡音,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树枝,慌忙答道:“回大爷,此处乃是益都路莒州府日照县——”</p>
“莒州,此间是莒州!?”</p>
刘黑塔愕然追问道:“日照县城在南边还是北边?”</p>
“南,南边。”田宝眼角的余光扫了下河道里的巨舟,试探着补充道:“不过,城里没有蒙古兵,只有几百汉军步卒。”</p>
“城墙呢?”</p>
“还没修好,四个城门只修好两个,东西门连城门洞都还没完工。”</p>
洪天泽笑问道:“莫非你便是日照城里的戍军?”</p>
“正是。”</p>
田宝为了取信于对方,不但老实承认,而且将自己的小秘密和盘托出,“小人与姜贵被派看守砖石,无人监督,便偷偷过来挖以前盐帮埋下的银子。”</p>
刘黑塔讥诮的问道:“挖到没有?”</p>
“小人这次出来了五天,天可怜见,连一块碎银子都没看到。”</p>
刘黑塔啐了口,骂道:“笨蛋,盐帮的银子,早被老子的手下在两年前一锅端了,哼,轮得到你!”</p>
“你,你,你莫非是——刘黑塔,刘将军?”</p>
“正是某家!”</p>
刘黑塔沦为盗匪之后,为了筹措军资,无所不用其极,盐帮贩子的钱财自然不会放过。</p>
田宝欣喜若狂,连连叩首:“刘大人,小人与姜贵亦是李璮将军旧部,起兵之时在日照戍守,事败之后回乡务农,隐姓埋名,可连年干旱,实在没活路,不得已又投的元军。”</p>
刘黑塔微微一愣,凝神上下打量了田宝几眼,随口提起原日照守军中的军官名字,里面真假参半,没想到,对方全都分辨的清清楚楚,且中间没有任何犹豫之色。</p>
刘黑塔和洪天泽交换了一下颜色,朝一直在旁边倾听的莺歌儿点点头,后者便与亨利一起去审问姜贵,核实真伪。</p>
田宝坦然笑道:“这位少爷,刘大人,别费劲了,俺们俩回乡之际便一同编了套瞎话,背的滚瓜烂熟,嘿嘿。”</p>
洪天泽和刘黑塔本已信了他九分,见他如此坦诚,便打消了最后一分疑虑,于是刘黑塔将其松绑,命人递上碗水,然后事无巨细的打问起来。</p>
原来,“腾渊号”被困其中的河道名叫柳条河,是一条季节河,或者说是一条溪流,发源于二十里外小山上的一个泉眼,夏天泉水充足,再加上雨水充沛,河道宽阔,水深足够行船,即便是“腾渊号”这般巨大的海舟也能通行无碍,直达源头,可是到了秋季泉水水量不足,雨水停歇,水位逐渐降低,慢慢无法行船。</p>
两天前,此地恰好下了一场豪雨,水位暴涨,形成一种假象,结果把他们连人带船给骗了过来。</p>
更要命的是,此处距离日照县城不到三十里地,虽然人烟稀少,可一旦被发现,便很难走脱,要知道,从此处到大宋边关海州,尚有百里之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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