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变成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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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军接着与他的二叔刘海忠商讨，要求优先为客人准备宴席，至于院子里的人则安排在后面。</p>

刘海忠一听到杨军要接待女方家人，立刻兴奋起来。</p>

他知道媳妇出身不简单，背景深厚，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p>

他的最高职位仅是轧钢厂的厂长，从未遇到过像那样的大人物，能亲眼所见怎能不激动？</p>

刘海忠大方表示毫无问题，甚至愿意让所有人站在庭院外面。</p>

料理好宴请事宜后，杨军再次来到大门口迎宾。</p>

此时，两个衣着破旧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们像是父子关系。</p>

年长的一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头上围着羊毛头巾，肩披褡裢，褡裢鼓鼓囊囊的，不清楚包着什么东西。</p>

另一位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由于常受高原阳光曝晒，皮肤显得黝黑。</p>

他那憨厚的面庞一旦露出笑容，洁白的牙齿就显得格外耀眼。</p>

二人站在大门口不安地看着庭院内部，相互打量，似乎在找人询问。</p>

“两位是要来参加婚礼的吧？”杨军询问道。</p>

对待每一位来访者，都不能因为他俩衣衫不整就另眼看待，谁家都有些落魄的亲戚。</p>

年长的男子仔细端详着杨军，注意到他身穿干净的中山装，胸口别着一朵红花，因此鼓足勇气问道：</p>

“你是……军儿？”</p>

听到这个问题，杨军一时愣住，这称呼有些陌生，但却感到一丝亲近。</p>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会这样称呼他，连母亲王玉英也是叫“军子”的。</p>

对方能这样直呼他的名字，必然是家庭中辈分较高的人，杨军回想了一下，不记得自己还有其他亲人。</p>

于是他答道：</p>

“我是杨军，您是……”</p>

那人闻言立刻咧开满口黄牙笑道：“我是你二叔呀，你竟然记不住我了？”</p>

杨军疑惑：“二叔？”</p>

“当然，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那时你就是这模样。”自称杨军二叔的男子边比画高度边解释。</p>

杨军绞尽脑汁，想不起有这样的二叔。</p>

父亲曾提及他是家中长子，老家是山西的，但关于家中其他人，由于杨贵很少提及，杨军知道得不多。</p>

随着他长大上学当兵，了解的家庭情况更是有限。</p>

正困惑间，这个“二叔”忽然目光熠熠生辉，高兴地朝杨军背后挥动着手臂喊：</p>

“大嫂！在这里呢，杨栋是我！”</p>

这时，正开心款待女客人的王玉英看到有人对她招手并称呼她“大嫂”，不禁一惊。</p>

定睛一看，她激动地说：</p>

“小栋，你们来了？”</p>

王玉英刚刚喊出“小栋”，立刻意识到不合适。</p>

眼前的这位男士曾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但此刻他的两鬓已经布满银丝，挺拔的身影也显得有些驼背。</p>

曾经青涩的单身汉如今成了子孙成群的老人。</p>

王玉英叹息道：“你也老了，二叔。”</p>

农村出身的憨厚面孔，刘海忠嘿嘿笑道：“嫂子，你这是哪里的话，二十年过去，人总是会变老嘛。”</p>

"军子，快来，这位是你二叔。</p>

"</p>

王玉英赶紧为杨军介绍。</p>

"二叔。</p>

"</p>

杨军礼貌地喊道。</p>

杨栋满脸笑意地答应，迅速介绍他身旁的年轻人：“这是我们家的老二杨安国，有点呆憨，你们好好招呼一下。”</p>

杨安国有些羞涩地喊了一声。</p>

这里的“大妈”是一个特定的称呼，在山西省份里，与我们日常所称呼的姑妈或婶婶大相径庭。</p>

在家乡的俚语中，只有自家人才能直呼“妈”，对他人则是称作婶婶。</p>

一眼就能看出杨安国像是典型的农村出身，他羞涩地躲在杨栋身后，如果不是杨栋叫他说话，几乎让人误认为是位姑娘。</p>

王玉英边领他们前往后院，边询问这一路上的情景：“二叔，您是什么时候到的？”</p>

"我昨天下午就到了。</p>

"</p>

杨栋说着，但王玉英似乎不解：“您昨天下午到了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过来？”</p>

杨栋看看二儿子杨安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笑道："大婶子，我俩接了你的信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p>

可从火车站到你住的地方，路实在不好找，我跟安国花了大半天功夫才来到这。</p>

当时院门已经关上，我们不想打扰你们，只好在院子里借宿了。”</p>

杨军听到这里一时惊讶，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们昨晚上露天待了一晚？”</p>

仔细打量这对父子，破旧的羊皮大袄和粗布长裤，并不比普通人穿的暖和多少。</p>

杨军感到难以置信，他们的遭遇令他赞叹他们是真正的勇士，竟敢在四九城寒冷的夜晚露宿街头。</p>

实在钦佩他们的胆量，能在那样的寒冬之夜里坚持下来，可以说杨家列祖列宗都在保佑他们免于冻死冻伤。</p>

杨栋并未察觉杨军微妙的想法，反而拍拍胸膛不在意地说："那点小事儿而已，咱们那地儿才真叫冷，下了火车我和二娃子还在河边洗了个澡。”</p>

杨军只能暗自感慨这位二叔真有种，能够面对严苛的生活境遇毫不畏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