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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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喝了口他的高糖咖啡，抓住关键词继续问道：“新的秩序？只是针对你们这一类现代社会诞生的妖怪吗？还是说你们的主人是要对如今的妖怪界重新变革，让新旧世代重新统一，然后成为背后唯一的掌权者？”</p>

（……那不就是鬼王了？）</p>

“现在的混乱需要新的秩序来终结，妖怪吃人，人捕捉妖怪，妖怪们却是小圈子各成一派，甚至还会互相蚕食，过去旧时代的低级妖怪几乎毫无立足之地，而诞生在新时代的怪谈又自成一派，不被任何势力接受……”</p>

在难得的说完这么长一通连串的句子后，他停顿了几秒，“……所以……大家都过得……很困难。”</p>

五条悟竟然在他这可怜的表现里听出了几分战国时代天下大乱时，流离失所的难民的心情。</p>

听起来很美好，但目前来说也只是一面之词……虽然基本都是妖怪们之间的家务事，就像人一样，一旦聚集起来，人心不齐，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别提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好心办坏事也是有可能的。</p>

五条悟并不怎么信任背后这个“主人”。</p>

“那你们要怎么建立秩序？”</p>

裂口男歪头看着他：“……这不方便告诉你。但是，对人类没有坏处。”</p>

“空口保证我也没法相信啊。”五条悟不吃这套，他加快语速：“更何况这不是你们能做出保证，就一定会实现的事，即使是在共同利益的集体之中，也可能出现有异心的存在。”他说话时很笃定。</p>

被否定裂口男并不生气，说到底外交工作本来就不是他的职能，但是他看得出来五条悟不打算轻易放他离开。</p>

小百试图转移话题：“……嗯，我只能告诉你家主大人希望我们和人类搞好关系。”</p>

“哦？这是你们家主大人交代给你们的行动方针之一吗？但是和人类搞好关系对你们不也毫无益处吗？”五条悟颇有些玩味的看着他，“理由呢？”</p>

小百表现得忠心耿耿，甚至到了盲从的地步：“……我不明白，但是，我会照做的。”</p>

五条悟知道和他继续周旋下去也毫无意义，他目前透露的消息，想必也是早就被约束过的，告知他“可以说出去的内容”罢了，超过这个范围，是打听不出来的。</p>

“那最后一个问题。”五条悟比出一根手指，“听说你每天夜里都会在街头徘徊……这总不是你们家主大人授意的吧？”</p>

“不是。”他点头，“是我的个人行为……我有，要找的东西。”</p>

原本耷拉的脑袋略微抬起，石榴红的双目逐渐有了神采。口罩微微动了动，看得出来他似乎是想做点夸张的面部表情，但是没有成功。</p>

“什么东西？”</p>

“人。”</p>

“人？”</p>

“仇人。”</p>

“找到了之后呢？”</p>

问完，对方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p>

“当然是……”青年坐直身子正对着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张开比成一个v字，然后架在唇角的位置，做了个向上推的动作。</p>

（手指比成剪刀然后对着嘴……）五条悟大致理解了，这就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p>

看着他完全没有改口的意思，五条悟难得心情有点惆怅。</p>

“刚才不是还说要和人类和平共处吗？”</p>

“这是别的事。而且那是主人的要求，不是我的个人想法。”</p>

“……也就是说，你本人并不打从心底里认为必须要和人类和平共处吧？”</p>

对方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可能又觉得这么做不妥，很快又摇了摇头。</p>

最后很委屈的说：“……只是几个人而已，不行吗？”</p>

五条悟感觉自己遇到了问题学生。</p>

一言以蔽之就是“知道错了下次还敢”那种，认错态度积极死不悔改的人。</p>

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很好糊弄、懵懵懂懂又没干劲家伙其实是个硬骨头。</p>

……偏偏他还会服软讲条件。</p>

难搞。</p>

久苑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卖惨这种事当然要先发制人。于是他说了小百的悲惨经历，五条悟听的时候还保持着神秘莫测，到后来还很配合的义愤填膺谴责了一下加害者，最后又故意表示“哎呀这种事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很为难嘛”。</p>

久苑知道这个人没那么好糊弄，以及……他很强。</p>

如果稍微表现出一点危险的苗头，搞不好真的会被这家伙做掉。虽然马甲很快又会重生，但是死并不好受，万一死一次又被追过来继续弄死，就很烦人了。</p>

“虽然说找人寻仇是你的自由，但你今天所说的只是你的个人视角出发的故事。”五条悟手指一比指向他，“不是吗？”</p>

久苑觉得这边也要做出一点让步，算是战略性的撤退，至少让五条悟赶紧从他视线里离开比较重要。</p>

“……你可以调查。”</p>

五条悟开始试探他的态度：“如果你所说属实，这些人搞不好已经进监狱了，那么这样你还要继续复仇吗？”</p>

“……啊，也有这种可能。”他后知后觉的说道。</p>

“若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办？”</p>

他很是复杂的沉思两秒，很不情愿的回答了一句：“……那就没办法了，活人也要遵守人类的规定。”</p>

说完，他认真的盯着五条悟。</p>

五条悟此刻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死后再被报复，那你们活人就管不着了。</p>

“……问题儿童啊。”他感慨了一句。</p>

话题到此为止，两个人给出的立场和态度都很暧昧，只能算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信息。</p>

（不过也算是有所收获吧。）五条悟想。</p>

然后他找旁边服务员要了张纸条，写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递给他，“这是我的联系方式。”</p>

说完，他主动结了账摆了摆手离开了。</p>

久苑看着这张纸条，心想他哪有联络工具给裂口男用，就算能搞到手机，怎么办手机卡都是个问题。</p>

于是记下号码后，就把纸条撕碎扔进了废纸篓里。</p>

……</p>

……</p>

这边，久苑听到系统传来了提示。</p>

系统很久没给提示了，他有点惊讶。</p>

【恭喜主人，声望达到5000，正式脱离初心者阶段，开启全部系统功能。】</p>

【解锁主线任务：成为百鬼之主。】</p>

【恭喜主人从新手村毕业啦！】他今天格外活泼，弄得久苑都不太适应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偷偷升了个级。</p>

【一般来说，是要将一个角色的主线进度推进到百分之七十才能算从新手阶段毕业的。但是还有一种毕业方法，就是累积到5000声望……】系统一副“我也没想到”的口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