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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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几天，金海每天都给赵小禹带一个糖烙饼，赵小禹都没吃，后来就不给他带了。</p>

一对异姓兄弟，再次成了陌生人。</p>

十一放假，连着农忙假，共是二十来天。</p>

那时农村的小学和初中老师，并不全是专职的，多数也是农村人，一边教着书，一边种着地，工资微薄，主要生活来源还是靠种地，到了大规模的秋收季节，学校就要放一段时间的假，俗称农忙假。</p>

赵小禹每天跟着爷爷收割向日葵，他在前面用镰刀割头，赵天尧在后面用?头刨杆子。</p>

杆子原本也是可以割的，但那样根茬就会留在土壤中，影响来年的耕种。</p>

那时的向日葵未经过改良，个头有两米来高，赵小禹够不着，每每需要跳起来，将葵花头拽下来，然后再割，这样操作存在一定的危险性，葵花杆的弹力会让镰刀打滑，而且割掉头的葵花杆会反弹回去，难免会打在脸上。</p>

割了几天葵花，赵小禹的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脸上和手上划破好几个血口。</p>

最严重的一次受伤是差点将左手大拇指割下来，伤口中清晰可见一根肉筋被切成了两段。</p>

当时鲜血直流，疼得赵小禹蹲下来，用右手紧紧地握着左手的拇指，但鲜血仍从指缝间涌出来，滴落在泥土中。</p>

赵天尧察觉到不对劲，问他怎么了，赵小禹咬咬牙，说没事，从衣服口袋里撕下一块布，裹缠在伤口上，继续忙活。</p>

那个伤口虽然后来好住了，但留下一道难看的疤，一到阴雨天，就会发麻发痛，极度不舒服。</p>

这天，赵小禹正钻在葵花林里割着葵花头，听到赵天尧啊呀叫了一声，急忙跑出去看，只见赵天尧坐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腿，鲜血染红了裤腿。</p>

原来，他在刨杆子时不小心，?头砍在了小腿上，骨头都受损了。</p>

这次受伤剥夺了赵天尧的劳动权利，他原以为，回去包扎一下，休息一下，第二天就能继续下地里干活了，可是第二天他起床后，发现那条腿根本吃不上力，走路都费劲，何谈干活？</p>

岁月不饶人，不是逞强的年纪了，他只能把赵小禹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小禹，来到这个家，你受苦了，但这不是爷爷能主宰了的。现在爷爷成了个废人，你就辛苦一下，一个人把今年的庄稼收回来，不能让烂在地里。等到冬天放了寒假，爷爷把你送回你亲生爸妈家里吧，爷爷不行了，怕是等不到你长大了。”</p>

赵小禹哭着说：“我不回那个家，永远不回！我就在这个家，永远在！爷爷你放心，我一定能把庄稼收回来的，你也一定能等到我长大……”</p>

从那天起，九岁的赵小禹就开始一个人收割庄稼，每天早出晚归，顶着星星出去，披着月亮回来，中午吃几口干粮，喝几口凉水充饥，好在赵天尧还能勉强做饭。</p>

赵小禹不想回到那个陌生的家，不想离开亲爱的爷爷，所以必须努力干活。</p>

每天回家后，浑身疼痛不堪，手臂酸麻得抬都抬不起来，发了汗的身体上沾着葵花干硬的碎叶，异常难受，但睡一觉起来，精力得到恢复，他又提着镰刀向田野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