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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找你，我，我——想见你一面。”赵筱雨说，她总觉得自己和这个同名人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她想和他深谈一次，比如问问他，他爸叫什么名字，是否也带着“舜”字，至于为什么非要见面谈，而不在电话里谈，她说不清。</p>
“先把钱还我！”赵小禹含混地说。</p>
“滚！”</p>
赵筱雨愤怒地扔掉手机，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刷刷地流下来，跺了一下脚，将写字桌上的书本全扒拉到地上。</p>
“赵小禹，你去死吧，老娘如果再主动给你打电话，就不姓赵！”</p>
张姨闻声跑过来，不安地望着她，她大概不理解，大小姐今天怎么连自己都骂。</p>
院子里，董淑兰还在唱着歌，这回换成了现代词。</p>
“沟湾里胶泥黄又多，挖块胶泥捏咱两个；捏一个你来，捏一个我，捏的就像活人脱。摔碎了泥人再重和，再捏一个你来，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p>
小县城的游泳馆很小，只有一个池子，坡形底，边上是浅水区，往里走是深水区，也没有分隔开泳道，所有的人都在一个池子里无规则地随便玩。</p>
顾客也很少，尽管现在是炎炎夏日，但场馆里总共也就十来个人。</p>
离开了家，赵小禹身上的那股劲泄了，忽然觉得很累，长久不干活，乍猛拼上小命辛苦了几天，肌肉在生长，一松弛下来，反倒浑身疼痛，回到住处后，他本想好好地睡一天，明天去上班，金海非要缠着他学游泳，他便带着金海和陈慧来游泳馆了。</p>
赵小禹这是第一次来游泳馆，感觉不是很美妙，池子里的水看似清澈见底，但他灵敏的鼻子总是能嗅到一股人肉皮屑的味道，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在乡间的渠水里游泳，尽管渠水往往浑浊，混合着泥沙。</p>
主要是，游泳池里的水不会流动，游起来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与死人战斗，而在奔腾的渠水中就全然不同了，他可以逆流而上，弄潮搏浪；也可以顺流而下，随波逐流，乐趣多多，正如赵厂长的讲话精神，“做企业，要么逆势溯源，要么顺势取利，在一潭死水中，你是搅不起大风大浪的，哪怕你是一条龙。”</p>
他教了一会儿金海和陈慧，这两个大脑发达的家伙，小脑的质量就堪忧了，那么简单的动作，他小时候完全是自己揣摩会的，而这两个家伙却怎么也学不会，尤其是金海，理解问题很快，一听就懂，一练就怂，脑子是爱因斯坦，身体是小儿麻痹。</p>
赵小禹可没有太多的耐心，租了两个游泳圈扔给他俩，就找了把躺椅躺上去，趁着场馆里适宜的温度好好地睡一觉。</p>
还没睡沉，赵筱雨打过电话来，他迷迷糊糊地说了两句，对方让他滚。</p>
放下手机正要接着睡，忽然又神经质地跳起来。</p>
她竟然要和我约会！</p>
心脏跳得连他自己都能听到怦怦声。</p>
一下子睡意全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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