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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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抱抱她。</p>

当她今天跟在父母身后踏出壁炉，看到她头上戴着自己圣诞节送的那只蝴蝶珍珠发夹时，他就想把她搂到怀里了。</p>

他没想到维奥莱特会戴上这个自己亲手做的发夹来给他过生日，这个惊喜一时让他浮想联翩，想象了无数种可能性。</p>

艾伦和爱丽丝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维奥莱特兴奋地拉着他磕糖时，他当时就在琢磨，要不要找个借口，把屋子里每个人都抱一遍，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p>

她给他唱生日歌时那精灵古怪的样子，更是让他心痒痒，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把她抱住一顿rua。</p>

从前不是没抱过，但那都是遇到危险时，他下意识的反应，意义根本不一样。</p>

现在他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静静地抱住她，哪怕什么话都不说。</p>

可是一想到维奥莱特刚刚避嫌的举动，他心里就有些难过，为了不吓到她，他还是咬牙把这些念头全都压下了。</p>

再忍忍，再忍忍。</p>

他这么对自己说。</p>

下个月就上三年级了，到时就可以去霍格莫德了，独处的机会多的是。</p>

“埃里克，过来和叔叔阿姨说声再见。”爱丽丝回头朝他喊了一句，打断了他的思绪。</p>

维奥莱特转头望去，已经取下拉文克劳院帽的埃里克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他们面前，亲切又不失礼貌地向莱拉和威廉寒暄。</p>

“非常感谢你们今天为我庆祝生日，这个宴会让人难忘。”</p>

“能让你开心就好！我看着你出生、长大，如今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了，还那么帅气，我可是羡慕爱丽丝羡慕得不得了呢！”</p>

莱拉看着面前已经比自己要高的埃里克，忍不住慈爱地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并礼仪性地贴了贴脸颊。</p>

“今夜好梦，孩子。”</p>

“晚安，夫人。”</p>

威廉也感慨地拍了拍身高快赶上自己的埃里克，也给了个礼节性的拥抱。</p>

“好孩子，生日快乐！”</p>

埃里克顺势握手还礼，表面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心里却一下子乐开了花。</p>

他刚刚还在因为不能光明正大和维奥莱特抱抱而在一旁种蘑菇，谁知莱拉和威廉居然主动抱自己了，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p>

那他和维奥莱特抱抱告别，也很符合礼仪，对吧？</p>

对吧？对吧！</p>

决心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的埃里克笑得开心，转身看向刚退出爱丽丝怀抱的维奥莱特。</p>

“晚安，维奥莱特，路上小心！”</p>

他嘴上一边道着晚安，一边用修长的手臂将少女的肩膀温柔地揽住。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极其克制地轻轻贴上了她的脸颊。</p>

脸颊互相碰触的一瞬间，两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p>

尽管埃里克将想法付诸行动时一直在脑海里告诫自己不要沉迷，不要吓到她，不要让人看出端倪。</p>

可当他真的胆大包天地对维奥莱特行贴面礼时，那温热细腻的触感依旧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他的所有心理建设，让他埋藏得极深的贪心无处遁形，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p>

这一刻仿佛是坠入了黑洞的事件视界，一秒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一端是吞噬一切、连光都无法逃离的黑暗，另一端是令人目眩神迷的极致璀璨。</p>

埃里克脑海中的小人疯狂叫嚣着要放纵自己坠入那摄魂夺魄的深渊，可残存的理智在以毫秒为单位不断地读数，提醒着自己允许逃离的时间已所剩无几。</p>

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埃里克终于艰难地拉回自己的神志，恋恋不舍地抽身退开。</p>

时间和分寸都把握得刚刚好，莱拉和威廉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什么，只有爱丽丝唇边的笑意略微加深了。</p>

******</p>

维奥莱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埃里克一家告别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p>

直到抱着芝麻躺下，她依旧是晕晕乎乎的。可当她闭上眼睛，刚刚在埃里克家发生的事情，就像被按了单曲循环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倒带重放。</p>

即使来到这里已经两年了，可维奥莱特还没有完全习惯贴面礼。能和女孩子贴贴那都是被阿什莉和卡萝两个贴贴狂魔折腾习惯了，男生压根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p>

当埃里克先后和她的父母拥抱时，她也只是觉得这是合理的社交接触，她拒绝了反而不好，所以当他来拥抱自己时，她也很配合地搭上他的手臂。</p>

可她万万没想到，埃里克会给自己一个贴面礼！</p>

他向来清楚自己不习惯西方的礼节，所以来到这里之后，他一直尊重自己的社交习惯，最多也就是摸摸自己的头。少有的几次拥抱，都是为了保护自己。</p>

可他今天仿佛忘记了这些，破天荒地给了她一个贴面礼。</p>

想到这里，维奥莱特不自觉地抚上右边的脸颊，回忆着那一秒奇妙的触感。</p>

软软的，像她做过的乌龙茶冻，QQ弹弹的，温度似乎比自己的体温还要高一点。</p>

埃里克身上那淡淡的雪松清香她再熟悉不过，可在那一刻，那道将她包裹着的清香多了一丝陌生的蛊惑，让她觉得肌肤相贴的那一刻如此令人心动着迷。</p>

以至于埃里克抽身退开后，她竟荒谬地觉得自己的心里怅然若失。</p>

维奥莱特用手紧紧地捂着脸，黑暗里，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每一次呼吸和心跳都是那么的清晰可闻。</p>

她从前也不是母胎单身，不管是对肢体接触的渴求和眷恋，还是手心感应到的温度和急促有力的心跳，无一不在提醒她、或者说是逼她正视一个事实。</p>

在两人做了十余年损友之后，她对他的情谊变质了。</p>

“喵呜？”</p>

芝麻眨巴着在黑暗中反射红光的眼睛，不解地看向突然把头埋在自己肚皮里的主人。</p>

怎么这么烫，主人又发烧了吗？</p>

这一晚，有人辗转难眠，有人春风满面。</p>

爱丽丝把助消化的魔药递给艾伦和埃里克，看着自己好大儿那像是焊在了脸上的傻笑，受不了地啧了一声。</p>

“行了，薇薇都回家那么久了，把你那笑得不值钱的样子收一收，看着傻透了！”</p>

艾伦抬眸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面不改色地喝下魔药。他刚刚也发现了，自从薇薇用飞路网回家后，儿子就一直在傻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