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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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谦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咸猪手，为了掩饰尴尬，讪讪一笑，随口扯道：“你看，不哭就好看多了。”</p>

小胖子也回过神来，用手揉了揉脸上方才被魏谦捏过的地方，又抽了抽鼻子，断断续续说道：“魏兄又……又取笑我了，我本也不是……女儿家，说不上……什么好看。”</p>

小胖子的声音也如本人一般憨厚温醇，说话间夹杂着哽咽的哭腔，在魏谦听来，又添了几分软糯。</p>

魏谦敏锐注意到了小胖子话里的“又”字，摊手问道：“你这说得，我几时取笑过你了？”</p>

小胖子低声答道：“魏兄可是忘了，四日前还是你渡我过的江。”</p>

魏谦闻言一愣，继而很快回想了起来，恍然道：“你是那天搭船的‘姑娘’……”</p>

魏谦虽及时止住了后面的话，可想到当日的情形，不由觉得更加尴尬了。</p>

这还得从四日前说起，那天正好是书院每半旬给弟子放风的日子，魏谦便趁这半日的光景去了江对面的长沙城里瞎逛。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回书院的路上耽搁了时辰，后来魏谦紧赶慢赶才在日落前搭上了渡口最后的一艘渡舟。</p>

渡舟离了岸没多远，魏谦便听到渡口又有人唤船。当时渡舟上除了艄公便只有魏谦一个船客，魏谦便让艄公将船撑了回去，载上岸边的人一程。</p>

然而等岸上那两人上了船，没多久魏谦便犯悔了。</p>

先上渡舟来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高大壮年男子。</p>

那男子方一登船，见乌篷内还有旁人，立马神色戒备起来，那防贼一般的眼神当真让魏谦十分不爽，只觉自己此前的一番好心反倒被人当成了坏意。</p>

那男子打量了魏谦两眼，方才转身拉了岸上的同伴上来。</p>

魏谦只见后头那人戴着帷帽，帽檐有青布垂下，看不清面容，甚至那人的大半个身子都缩在男子身后，就连其人的体态都看不分明，就更别提样貌了。</p>

魏谦也只依稀瞧见那人身量不高，大概比自己还要矮上大半个头。</p>

为免男子多心，魏谦也没多看，索性转过头去。</p>

如今想来，戴帷帽的那人多半便是小胖子了，只是当时的魏谦并未细看，更未细想，只因为帷帽多为闺中女子所戴，所以魏谦便猜着这怕是长沙城里哪个大户人家的女郎。</p>

那男子朝船头吩咐一声，让艄公开船，但是他和小胖子并没有立时坐下，而是先朝魏谦问道：</p>

“你是何人？何方人士？在此作甚？”</p>

这盘问的语气顿时引爆了本就心中不爽快的魏谦。</p>

魏谦直接答道：“小爷我是你爹。”</p>

“你！”男子想来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上来就认祖归宗，当上了自家的亲爹，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但脸上已是怒意不浅。</p>

魏谦穿越之前就是一副久经锻炼的毒舌，但穿越后这些日子，魏谦在书院里根本不敢放肆，早已是嘴痒难耐，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是嘴不饶人，连珠带炮地反问道：“小爷用得着你来管？是吃你家大米还是使了你家的银钱了？你又是哪个衙门里的青天大老爷？好好的不去拿耗子来盘问你爹作甚？你家小姐尚且能出来抛头露面，小爷我乘个船过个江还轮得到你来说嘴了？”</p>

这一串话听得那男子双目直欲喷火，右手往腰间一抹，只听“咔嚓”一声，亮出好一片白花花的银光来。</p>

魏谦这才看见男子腰间竟然配着一把长刀，之前这外边的刀鞘是用麻布包裹着的，魏谦便没有注意到。</p>

魏谦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自由民主文明和谐的二十一世纪，从来就奉公守法，安分守己，依法纳税的魏谦以前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怂了气焰，闭上了嘴，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出。</p>

那男子将刀拔出了半截，朝前踏了一步，魏谦则吓得身子连往后挪，可没动几下就摸到了身后的船沿。</p>

后头除了坚硬的船木，便只有滔滔的江水之声，船行江中，显然已是无路可退。</p>

连在船头撑船的艄公见状也吓得愣住了，手中的竹篙差点都滑了出去。倒是男人身后的小胖子反应快，用手扯了扯男子的衣角，才止住了那男子的脚步。</p>

魏谦见男子顿住身形，强大的求生欲让他连忙出声自救：“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p>

男子冷哼一声，神色轻蔑地看向魏谦，似是等着魏谦的后话。</p>

魏谦心中暗恨，脸上则强扯出笑容，告饶道：“我是岳麓书院的弟子，乘船是要回书院去，虽有冒犯，但并无恶意呐。”</p>

男子依旧目光冷冷，似是不信。</p>

魏谦只觉笑得都快僵了，想必自己脸上这笑容此刻定是极为难看。他也管不了许多，继续掰扯道：“好汉要是不信，到时随我去书院一问便知。那个……要不……先把您的宝刀给收了。”</p>

男子还是没有动静。</p>

魏谦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干嘛要多管闲事，搭这两人上船呢？</p>

魏谦也只能做着最后的挣扎，说道：“您看啊，方才还是我让船家绕回去载的你们，说明我本也是一片好心。人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我和好汉，还有你家小姐也算是有缘，何必要刀剑相向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