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殿下，节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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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里日日有人打扫，清理出来的杂物每日都会运出宫外销毁，簪子多半是找不回来了。”福满公公劝道。</p>

柏崇不听，蹲在地上用手扒土，十指都扒出血来了。</p>

“唉，殿下，您这是何苦！一件东西而已，丢就丢了，非要找它做什么？活生生的人在您面前，往后您好好疼惜就是了。”</p>

找不回来了。</p>

珍珠找不回来了，他可以潜入海底再去取，头簪找不回来了，他可以再动手做一个，可灵川对他的感情和信任找不回来了，怎么办呢？</p>

扒得两手都是泥，把这片地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个珍珠头簪。柏崇失魂落魄地回到乾坤殿。</p>

“殿下，太医来报，灵川大人情况不是很好。”</p>

柏崇猛地站起来，攥紧拳头，“为何？昨天不是还好好的？”</p>

“可能是回京路上颠簸，伤口有些开裂，加上入秋了天凉，大人身子虚，总是不大舒服。”</p>

柏崇匆匆赶了过去，灵川回来后，非要闹着回东山，柏崇不同意，想把他强行安置在自己寝宫里，为此灵川很不高兴，但他伤口疼得厉害，人又虚弱，实在没力气抗争。不让回东山，又闹着回摘星楼住，反正就是不愿意在柏崇屋里住了。</p>

柏崇也理解，他被锁在那间屋子过了一段非人的日子，不愿意再回去也很正常，索性就依了他，让他先回了摘星楼住。</p>

摘星楼很高，楼顶直插云霄。父皇当年是真的爱那个歌姬吧，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她，不然怎么会为她建造一座这样宏伟的宫殿呢？父皇爱过的人很多，爱过这位歌姬，也爱过母亲。</p>

尽管后来他变了，可柏崇觉得他是爱过母亲的，这一点他一直深信不疑。</p>

小时候父皇对他和柏宁是很慈爱的，记得柏宁出生的时候，父皇很高兴，赐了很多东西，命礼部准备了很多名字由母亲挑选，都是千里挑一的好字，柏氏这一代皇子名讳中都带山，可母亲都否决了，单取了一个宁字，父皇竟也同意了。</p>

是爱过的，只是无法两情相悦。这样想来，父皇也是可怜人。</p>

太医已经离开了，小池立在床边垂手守着灵川。</p>

看见他进来，小池要行礼，柏崇摆摆手，轻声说道：“免了。”</p>

灵川脸色苍白，静静地躺着，一只手露在锦被外面。轻抚那只细白的手，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柏崇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手，然后塞到锦被里。</p>

摸了摸里面，他的身上也很凉。受了重伤的人火力弱，加上吃不下东西，身上总是冷的。</p>

“屋里冷，叫人多拿几个炭盆过来。”</p>

“殿下，这个时节，宫里还没有供应炭。”</p>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去找福满，让他办这件事，一个时辰内，务必要把炭盆送进来。”</p>

“是。”小池领命。</p>

他的唇上没有血色，面庞雪白恬静，蝴蝶翅膀般的眼睫轻颤着。身子微微发抖。摘星楼很大，高，空旷，人又少，偌大的宫殿阁楼，只有灵川和小池两个人住，没有人气暖着，愈发得冷。</p>

柏崇脱了衣服，钻进锦被中，把灵川搂进怀里，他的身上很凉，搂着他仿佛是搂住一座冰山。不过柏崇不觉得难受，拥着怀里的人，他觉得安稳踏实。</p>

把灵川身上的单衣轻轻脱掉，衣物会阻隔热量的传播，两个人赤身相依，身上的温度渐渐融合。柏崇闭上眼睛，下巴抵在灵川的头顶，痒痒的，白茉莉味儿和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儿混合在一起，钻进毛孔里，舒畅而安宁。</p>

灵川感觉到温暖，本能地去接近热源，往他怀里钻了钻。过了一会儿，身子暖过来后，人也醒了。可睁开眼睛后，发现柏崇正赤身抱着他，立刻不愿意了，又闹腾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