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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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塔莉娜又做梦了。</p>

自从来到哥伦比亚，她似乎很容易做梦，大概是因为周围的环境没有那么危险，不需要她全程保持浅度睡眠从而防止某个雇佣兵从阴影里窜出来给自己一刀。</p>

总之，她又做梦了。</p>

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这是一个混乱，动荡，危险的梦。</p>

腿失去了知觉，源石碎片扎进了身体，血在不断地流。</p>

烟雾弥漫，有什么人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就好像听不见她的叫喊声。</p>

维塔莉娜认识他们用来伤害自己的武器，那些镌刻着莱茵生命符号的高强度源石炸药迸发出巨响，源石碎片飞溅。</p>

这片大地……在狩猎自己。</p>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些同伴的面目狰狞，完全没有昔日里的和谐友善，维塔莉娜从他们的眼眶里，看到的不是人类的眼睛。</p>

有的只有如墨笔般的黑暗。</p>

有的只剩如星空版的深蓝。</p>

不忍对往日的同僚挥下屠刀，维塔莉娜转身逃跑。</p>

穿过烟幕，冰原上的寒风扑面而来，仿佛随时能将她吹倒。</p>

荒芜的银白与广阔的虚空在她眼前交替闪烁着。她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有些时候好像被抛入黑暗，被星空包围，有时候感觉好像被丢进深渊，被深海笼罩。</p>

星空下，熟悉的过去和陌生的未来都像雪片一样飘飘洒洒地压下来。</p>

深海中，熟知的技艺和陌生的人们都像气泡一样咕嘟咕嘟地往上飞。</p>

她早就分不清昼夜，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也忘记自己受了什么伤，更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了。</p>

但她还是在计数。</p>

数的她慢慢地抬起手，仔仔细细地数着上面每一道细小的伤口。</p>

她心里有一个念头，要记得自己能看见，不能有任何觉得自己看不清的想法。</p>

一丝也不行。</p>

她用力地眨着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道。</p>

就好像一旦接受了看不见的想法，自己的视力就会被夺走。</p>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血脉中的某个人在告诉她，必须这么做。</p>

疲倦与失温仿佛身临其境般让她神志恍惚了一瞬，刚刚数的数字被她遗忘，但她立刻从头开始数。</p>

一，二，三……后面是几……来着？</p>

对数字的认知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种最简单的知识如今在黑马小姐的脑海里变得一片混乱。</p>

她抬头看向远方的地平线，冰原的边界似乎依然和刚开始一样那么远，就好像她一直没有移动过一般，太阳似乎升起过，又落了下去。</p>

另一边，若隐若现的蓝色星空下，巨大的深渊似乎在等着自己跳入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