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修罗场（2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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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雪浓的板栗确实磕不下去了，这是什么修罗场剧情！</p>

就差一个女主就能开席了。</p>

刚好李善长也是这个想法。</p>

于雪浓瞅着李善长瞟过来的眼神，她忍不住上手对着他的脑袋一拍，“你别跟我脑补一些有的没的。”</p>

满肚子八卦的李善长忍不住跟于雪浓咬耳朵，“我当时就看出来了，这陆公子跟许大人不对付，你瞧被我说中了吧。”</p>

陆时雍双手抱胸，一副慵懒模样，语调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潞州高氏豢养死士，妄图刺杀于在下，于情于理在下过问一二似无不可。”</p>

陆时雍环顾了一下四周，提声道：“还是在小相公眼中，在下不过是江东陆氏的弃子，性命自然不能跟皇亲国戚的高氏相提并论。”音色一沉，接着道：“倒是没想到风光霁月的小相公，亦是官场之中的俗人。”</p>

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则是哄堂大笑，还有些人跑出来说话。</p>

“皇亲国戚就是了不起，咱们都是贱命。”</p>

“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p>

……</p>

看热闹的普通民众你一嘴我一嘴的发表自己的见解，云端上人物的热闹，哪是这般能见的，许多小老百姓缩在巷子边上眼巴巴瞅着。</p>

许庭策眉头微蹙，他知道这是陆时雍给他下套，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你与潞州高氏之间的龃龉按律需上报，交由内阁商定。”</p>

“小相公若是按照您的意思来办，应当能拖个一年半载，黄花菜都要凉了。小相公，您可千万别寒了青州二十万军人的心呐！”</p>

许庭策被他的话弄得噎了一下，有些不自然道：“我自会去催促，陆公子你如此逼迫太后，非臣下之责。”</p>

陆时雍不想跟眼前这个书生废话，他冲青州军招招手，“将门撞开。”</p>

许庭策寸步不让，“我看谁敢！”</p>

正当两人焦灼不下的时候，潞州高氏的大门终于打开了。</p>

高太后的庶弟高文远，笑得一团和气，朝着他们俩人拱手，“不知贵客盈门，高某有失远迎。”</p>

高文远的城府远在他的弟兄高寰宇之上，他与太后终究隔了一层，正是这一层的缘故，高家许多事情他并不好掺和，只是老老实实守着这一份家业。</p>

李胜拿出邱将军亲笔手书，“潞州高氏主家派人刺杀陆公子，我等听令接高氏众人询问一二。”</p>

青州军众人鱼贯而入。</p>

高氏的家丁亦不是吃素的，个个膀大腰圆，拿着军械。</p>

陆时雍凤目微挑，说不出来的意态风流，众人还未看清楚他的动作之时，他便夺了其中一位高氏家丁的刀刃。</p>

陆时雍用指腹轻轻刮了一下刀刃，“精钢做的，潞州高氏当真是大手笔，家丁都配上青州军都不常见的精钢做的刀。”</p>

陆时雍的话让许庭策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下颌绷得极紧，一头乌发被风吹得肆意摆着。</p>

他的父亲整日忧心百姓税负过重，在不影响青州军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努力让百姓修生养息。谁知反倒是这帮皇亲国戚过得珠圆玉润，他心下恨极，但高太后又对他们家有恩。</p>

深吸一口气，他依旧站在青州军身前，身姿如松，眉眼间带着不可逼视的光，“陆公子还未受到朝廷册封，你想缉拿潞州高氏名不正言不顺。”</p>

许庭策语含劝慰道：“事缓则圆，人缓则安。陆公子无双之智，怎么参不透其中的玄机？”</p>

两人俱是七窍玲珑心之人，他知许庭策所言非虚，许庭策亦知他所图甚大，故而迂回提醒。</p>

但他不在乎，左右他是世家弃子，位卑军奴，最疼惜他的祖父因「撤帘还政」之事客死异乡，为这朝廷奉献一辈子，得到的谶语不过是不尊君上。</p>

太后高氏当真好得很，他定要将高氏抽皮扒骨，肢解拆入腹中，让她的权力如何得来便如何失去，失去权力的那日想必会非常有趣。</p>

陆时雍仔细打量着许庭策，这个差点就和于小姐结成连理的郎君，当真是皎皎如明月，愈发衬得自己面目丑陋，粗鄙难堪。难怪于小姐对自己不假辞色！忽而生出些许怒气，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于小姐朝秦暮楚，毫无定性。</p>

站在门外伸长脖子吃瓜的于雪浓，压根不知道陆时雍对她打上「朝秦暮楚」的评价。</p>

李善长一脸兴奋，压低声音道：“我就说他们不对付，今日他们绝对算撕破脸了。他俩绝对不是一个阵营。”李善长用胳膊捅捅于雪浓，“子容，今后你走仕途，你是站许大人这侧还是陆公子？”</p>

于雪浓：……</p>

“咱们先考上再说，若是侥幸授官，像我这种无背景的寒门士子，还不知道发配到哪个清水衙门坐冷板凳。他们这种神仙打架的高端局，轮得到我站队？你也太高看我了。”</p>

“你这人就是无趣到刻板，谁要你一板一眼的，就是让你选，许大人和陆公子，你跟谁？”</p>

于雪浓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这两个她都不选好吗？她就不能选一条安稳妥当的路走吗？虽然她要查她父兄死亡的真相，但她真不觉得跟他俩搅和在一起能好。</p>

她计划中陆时雍在明，她悄悄蛰伏在暗处便宜行事。</p>

陆时雍不是一个做事拖泥带水的人，他自觉跟许庭策说得够多了，他要尽快忙活完，他还想见见于小姐，于小姐身侧的小士子碍眼得紧。</p>

潞州高氏的家丁哪里是青州军里头精锐的对手，三两招的功夫，便被青州军打翻在地。</p>

作为此间家主的高文远面色不虞，瞧着瘫软一地的家丁，急言令色道：“我们毕竟是太后的母家，您这样欺辱上门，可有为人臣子的本分！我即刻回京，参上一本！”</p>

李胜是一个有眼色的，早就派人从屋里搬出一把太师椅，陆时雍颇为闲适地坐下，把玩着手中的马鞭，“将涉嫌刺杀本公子的人，悉数带走，如若不从者当即斩杀。”</p>

陆时雍的狠辣，他们有所耳闻，最近这段日子，西府的世家大族风声鹤唳，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凡。高文远齿冷，眼前这位言语轻柔，笑意盈盈的男子好似修罗，无端生起一阵寒意。</p>

高文远不是硬骨头，当即瘫软在地。</p>

他们无非是求财，把银子粮食给他们，先将他们稳住，等他去了京城告知太后，太后定会做主。</p>

高文远两股颤颤，双手奉上礼单，“家里有几个不成器的子息，惹公子不快，小小礼单还望公子笑纳。”</p>

李胜驾轻就熟的陆时雍接下，但青州军抄家的脚步还未停，进进出出不知道搬了多少趟。</p>

高氏府邸女眷哭作一团，不停地派人打听到底发生何事。</p>

许庭策看不下去，这不就是借机发难，这么多人看着，一点都不顾惜脸面。实非君子所为！</p>

他着实忍不下去，他当即拦住从他身侧过的青州军，“把东西放下！”</p>

被拦下的青州军见他身上的官服，一时间拿不定主意。</p>

陆时雍淡道：“绕过小相公，继续搬！你们的饷银可就指着这些。”</p>

自己的饷银，那肯定还是更重要一些。县官不如县管，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