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血染红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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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清晨，李天羽完成道家早课的时候天还没亮，外面风雪依旧。</p>

同样早起的老管家披上蓑衣，想要出门清扫院子里的积雪。</p>

“唉，这么一直下，什么时候是个头。”</p>

“要是和上次一样把路堵了，官府给老百姓发救济粮都难啦。”</p>

听着老管家的碎碎念，李天羽开口问道。</p>

“聋伯，您经历过上次轮回之战？”</p>

“嗯呐。”见李天羽和自己说话，老管家便没急着去院子里扫雪，而是放下斗笠蓑衣开始烧茶。</p>

“那时候老奴还年轻，被道爷召去当兵，就跟在伍长后面混香火呗。”</p>

“后来伍长战死了，再后来什长也死了，到了最后将军都战死了。”</p>

“老奴我运气好，苟活到了战事结束。”</p>

伍长、什长是古时军队里的称呼，其中伍长是军队里官职最小的头目。</p>

以五人一伍，相当于现代军队的班长。</p>

说话间老管家端着泡好的热茶放到了李天羽面前，自己坐在了对面。</p>

李天羽先给老管家倒了半杯，然后才倒给自己。</p>

“聋伯，您能和我说说第一次轮回之战么？”</p>

老管家先是点头，随后摇了摇头。</p>

“大老爷，不是老奴不给您讲，而是那时候‘讳’经常出现，说不出来。”</p>

“而且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早就忘啦。”</p>

说话间老管家端起李天羽给他倒的茶喝了下去，然后又倒半杯端在手中，颤颤巍巍的朝楼下走去。</p>

“大老爷您歇着，老奴去给老伙计送杯热茶喝，然后就不上来了，扫院子去。”</p>

“您不知道，雪堆得越厚越不好扫，就得下一点扫一点。”</p>

李天羽怎会让这位佝偻的老者自己干活，放下茶杯跟着下楼。</p>

“聋伯慢点，我和您一起。”</p>

家里有老人的都知道，要是不让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反倒是不高兴。</p>

会觉的自己老了，成了年轻人的累赘。</p>

这也是李天羽不自己打扫积雪，还要和老管家一起的原因。</p>

真正的大爱是互相体谅，而不是以“我都是为你好”的理由，替别人决定一切。</p>

打开一楼门的瞬间，寒意立即扑面而来。</p>

李天羽看到一个孤独的瘦小身影，倔强的站在漫天风雪里。</p>

从已经淹没他膝盖的积雪来看，瘦小身影已经站了很久。</p>

“怎么是你？”李天羽认出这人，正是几天前要吃的那个。</p>

小男孩虽然已经冻裂了脸和耳朵，露出里面的嫩肉，但仿佛冻伤的不是他自己。</p>

没有因为疼痛而哭泣，甚至都没因为寒冷颤抖，就这么倔强而执拗的看着李天羽。</p>

李天羽也就这么看着他，等他说话。</p>

此情此景一如李天羽第一次遇见那尊帝王。</p>

只不过这次两人之间相隔的不是万丈骨山，而是漫天风雪。</p>

片刻后小男孩终于开口：“妈妈死了。”</p>

“我那天把吃的带回来时，她已经死了。”</p>

“我坐在妈妈身边守着她三天，希望她能活过来......”</p>

“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p>

小男孩讲的平淡，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