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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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该东院这边做饭，黄昏时分，萧延从镇上回来，买了瘦猪肉，让嫂子们做肉丝长寿面。</p>

林凝芳还在自己屋里待着，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她过来帮忙放桌子摆碗筷时，才发现锅里煮的是面，堂屋里飘逸着肉丝过油后特有的诱人香气。</p>

她脸上一热，看向佟穗。</p>

佟穗笑道：“这可不是我拿的主意，乃是祖父定的惯例。”</p>

老爷子又是怎么知道的？</p>

林凝芳下意识地往后院看去。</p>

萧家男人们都在后屋门口坐着纳凉，其中萧延正对着堂屋，眼巴巴地观察着媳妇的神色变化。</p>

视线对上，萧延笑出一口白牙，林凝芳及时避开，没觉得高兴，生气也谈不上，只是真没想过要宣扬得众人皆知。</p>

都是孙媳妇，两位嫂子为萧家忙里忙外，萧家为她们庆生是应该的，林凝芳自认没出过多少力，便也无功不受禄。</p>

到一家人围坐着两张桌开始吃面时，众人都感受到了林凝芳的局促。</p>

贺氏从碗里挑出一根肉丝放到外孙碗中，斜着男人那桌的儿子道：“耀哥儿快吃，这可是咱们沾了你三舅母的光才吃上的，我过生辰时也没见你三舅特意跑去镇上给我买肉。”</p>

萧延：“……”</p>

萧守义朝妻子皱皱眉，儿媳妇一年也就吃这么一顿长寿面，何必说这些扫兴的话？</p>

贺氏哼了哼，她这话又不是呛儿媳妇，损儿子还不行了？</p>

林凝芳最怕的萧家人对她好，甚至说些让她可能会忍不住掉眼泪的话，此时听到贺氏那熟悉的阴阳怪气，她反倒放松下来，朝小心翼翼瞅过来的绵绵笑了笑。</p>

绵绵放心了，挑起面条吹吹，吃得很是秀气。</p>

佟穗等人也聊起了别的。</p>

饭后佟穗与柳初继续刷碗喂猪骡，全部收拾完毕再回了东院。</p>

萧缜已经洗过了，帮她兑好温水提到南屋。</p>

隔着门帘，他好奇问：“你给三弟妹的生辰礼物准备好了？”</p>

佟穗：“嗯。”</p>

萧缜：“荷包？”</p>

佟穗：“才不是，反正跟你没关系，你别打听了。”</p>

萧缜：“你是我媳妇，你给人送礼，怎么叫跟我没关系？”</p>

就因为这句话，夜里佟穗又被他缠了好久才得以踏实睡觉。</p>

次日吃过早饭，佟穗与柳初一起把林凝芳请到了东院。</p>

柳初送林凝芳的也是一方头巾，浅桃色的细布，戴在头上很显明媚，只是林凝芳是大家闺秀的气质，这头巾有点压不住那股子清贵。</p>

柳初拉开距离打量片刻，笑道：“今年先这么凑合了，明年我再换一样。”</p>

林凝芳取下头巾，珍惜地摸了又摸：“不用换，这个戴到明年也旧了，正好叫大嫂再为我做条新的。”</p>

柳初看向佟穗。</p>

佟穗提了一个篮子过来，里面有一根长长的绳子，还有一方棉</p>

布垫子。</p>

（）</p>

林凝芳再聪慧，也猜不到这是什么生辰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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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穗笑道：“家里没有合适的地方，咱们叫上五弟，去灵水河那边。”</p>

萧缜、萧延去山里打猎了，萧涉因为被佟穗叫住，一直在后院等着。</p>

有萧涉在，去河边这一路两侧的苞谷杆再高都没什么可怕的，四人来到河边，又专门往西走，挑了一处洗衣妇人们看不到的地段。</p>

佟穗物色好两棵腰粗的杨树，请萧涉把绳子两头分别绑上去，中间垂下来便成了一段秋千。</p>

村里孩子经常这样玩，萧涉立即明白了二嫂的意思，手脚麻利地爬上树，将绳子绑得结结实实，怕嫂子们荡秋千时掉下来，萧涉还亲自荡了几下。</p>

林凝芳：“……”</p>

萧涉下来后，佟穗将棉布垫子绑在秋千中间，对林凝芳道：“我手笨，送什么感觉都是献丑，便想着绑个秋千咱们三妯娌在这边好好玩一会儿，这里日头晒不到，对面就是溪流，也算是山清水秀了。”</p>

林凝芳又哪里会拂了佟穗的好意？</p>

作为寿星，她第一个走到这个简陋的秋千前，双手攥住粗糙的绳子，试着坐下去。</p>

绳索很细，哪怕绑了棉布垫子也有点勒肉，那种陌生又异样的触感让林凝芳默默地红了脸。</p>

佟穗、柳初一左一右地帮她晃绳子，先让她熟悉这种玩法。</p>

身体的晃动带起了微风，林凝芳一开始还放不开，渐渐的，随着绳子越荡越高，她看着对面波光粼粼的河水，看着北边蓝蓝的天，忽然想到了曾经无忧无虑的小时候。</p>

有多久没荡过秋千了？</p>

有多久没有单纯地玩过了？</p>

从选择委身萧延的那一刻起就只是为了活着，现在，活着似乎又不在只是为了活着。</p>

绳索慢慢停止了晃动。</p>

林凝芳踩住地面，笑着对柳初、佟穗道：“是挺好玩的，咱们轮着来吧。”</p>

佟穗逗萧涉：“五弟要不要玩？”</p>

萧涉不屑道：“我才不稀罕，我去那边给你们守着。”</p>

嫂子们一个比一个漂亮，可不能让外面的野汉子们偷瞧了去。</p>

他坐在远处，一会儿看看周围，一会儿看嫂子们荡秋千，发现大嫂胆子最小，绳索抡高点就要慌得叫出声，二嫂胆子大，荡到最高的地方腰背都快跟地面持平了，荡下来的时候裙摆随风飘扬，轻盈得像只飞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