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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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特别的女士。</p>

这话如果不是单纯的夸奖, 难道还能是某种怀疑吗？</p>

楼梯上，玛丽看向身边的黑裙女士。</p>

忽然升起一缕莫名不爽，因为半个脑袋的身高差距, 让她需要抬头仰视对方。</p>

仰视？凭什么让她仰视？</p>

玛丽：做人不能气馁。</p>

尽管这具身体已经十八岁，还能再长高十几厘米的可能性很低, 但凡事无绝对。再不济，世上还有一种奇妙的发明叫做增高鞋垫。</p>

迈克罗夫特瞧着身边的黑衣先生。</p>

是有一种直觉, 这位现在似乎在想某些奇奇怪怪的事情。</p>

玛丽却在瞬间收敛了发散思维，“说您特别，当然是在赞美您。敢于在尸体上动刀为死者寻找被害真相的女性，在这个时代真的不多见。“</p>

接着, 玛丽话锋一转, 似乎玩笑一般谈起。“您让我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在伦敦大雨中与她相遇。那真是一位可爱的老妇人，喜欢把惊喜藏在书里。”</p>

可爱？！</p>

迈克罗夫特毫无破绽地微笑着, 他的老妇人造型居然被冠以如此评价。</p>

正确用词难道不该是和蔼沉着？或者是豪爽大方也行, 因为他特意定制了四枚纯金书签。</p>

玛丽随即就问到, “抱歉，我有一个个问题也许比较突兀。罗曼夫人, 不知您可否告知, 您在伦敦有没有一位六七十岁的女性长辈？”</p>

罗曼夫人, 生于法国, 长在巴黎。</p>

迈克罗夫特得到的人设背景资料, 罗曼没有英国的三代之内的近亲。至于远亲，向上数几百年，谁又能说清楚在欧洲范围内有没有亲戚。</p>

马修阁下给出人设时还振振有词，为什么罗曼是来自巴黎？</p>

因为万一出现纰漏, 也能把污水扣到法国佬头上，与伦敦方面完全无关。</p>

“明顿先生，您的问题单独看是有些突兀，但联系您提到的可爱老妇人。我大胆假设，您是认为我与她有所关联。”</p>

迈克罗夫特：才怪，近半年老妇人都不会出现了。</p>

玛丽听着罗曼夫人难掩法语口音的英文，似乎相信了这番说辞，“那就借您吉言了。”</p>

两人对彼此笑了笑，保持安静，继续上楼。</p>

头等舱，芬妮小姐的客房内，女仆阿比恍惚地打开门。</p>

她的眼皮浮肿，眼眶与鼻子都是红的，显然刚刚嚎啕大哭过一场。</p>

“两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

阿比无措地问，“芬妮小姐怎么会落到海中去呢？她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p>

这是船上所有人都想弄清楚的事。</p>

不，该排除一些人，如果真的存在凶手，凶手不会愿意真相大白。</p>

迈克罗夫特没浪费时间，他向来不会安慰人。“芬妮小姐佩戴了一条项链，有什么来历？”</p>

“项链？”</p>

阿比还有点没回过神，“哦，是的，您是说挂在脖子上的那把钥匙。那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p>

保险箱？</p>

迈克罗夫特想到一种可能，“这次头等舱的船票是别人送的？”</p>

“这次的船票是有人赠送的，对吗？”</p>

此刻，玛丽也不约而同问出相似的问题。她在屋内赚了一圈，芬妮主仆两人自带的东西并不多。尽管芬妮小姐的衣鞋都是最新款，但女仆阿比的穿着过于普通。</p>

提问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p>

玛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迈克罗夫特继续问了下去，“芬妮小姐是不是最近接受了一笔遗产，在那之前，她的生活不算富裕。”</p>

“算是吧。”</p>

阿比给出了肯定回答，“四个月前，芬妮小姐的美国远亲来到伦敦，是戴西老夫人。”</p>

戴西老夫人在美国生活多年，中年丧子，丈夫不久前过世。</p>

因为感觉自己时日无多，决定回到英国渡过最后一段时光，而找上了尚能联系的远方亲属——芬妮小姐。</p>

芬妮小姐的近亲都已去世。她和女仆阿比生活在南安普顿的老宅中，原本的生活谈不上拮据，但总要省着点用钱。</p>

为此，还接了一些手工围巾等编织的活计，直到戴西老妇人的到来改变了既定的生活常态。</p>

“当时说好，芬妮小姐照顾老夫人三个月，随后能获得一笔可观的遗产。”</p>

阿比记得有律师在场进行了遗嘱公证，“老夫人一开始先拿出五千英镑作为日常生活费，而她在半个月前去世。芬妮小姐继承了银行保险库的钥匙，与「钻石号」头等舱的无限定日期船票。在办理了老夫人的丧事后，我们就上船了。”</p>

阿比还补充到，“小姐对戴西老夫人很好。我不能说丝毫与遗产无关，但小姐也不全是为了钱。因为老夫人很好相处，小姐觉得就像是小时候非常照顾她的外祖母。”</p>

听起来很美好。</p>

一位和蔼的长辈带来一笔天降横财，谁又不喜欢？</p>

玛丽却知道不能忽视暴富的隐患，不一定是有钱了就变坏，而是要警惕某些有心人士。</p>

“芬妮小姐有恋人吗？婚约者？或者追求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改变了穿衣风格？”</p>

阿比再次摇头，“没有，据我所知，从没有那样一位男士出现在南安普顿。至于那些新衣服是一周前来伦敦后买的，小姐说是和头等舱的氛围更匹配。”</p>

“然而，芬妮小姐并没有为你也置办一身新行头，这就不够细心了。侍从的着装也是主人品味的一种体现。”</p>

迈克罗夫特不会说芬妮小姐做错了，但要审视她改变穿衣风格的真实理由。</p>

“没有活人出现在南安普顿，那么有书信往来吗？或者，你是否见过芬妮小姐莫名其妙地愉悦，或者突然笑得很羞涩就像是……”</p>

迈克罗夫特卡词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恋爱的感觉，还不如让他讲解一套数学原理。于是，入戏地看向明顿先生，「您怎么能让，我，一位女士来大胆表述那些事？」</p>

玛丽：？这是想让她说什么？</p>

她不是来自浪漫之都巴黎的罗曼夫人。难道继名侦探的面相后，她又长了一张爱情专家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