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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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老桑迪是在十月初见到了飞头幽灵。</p>

怀特馆长是在十一月末在南美洲挖到了水晶骷髅与羊皮。</p>

昨天，12月19日。</p>

女仆安东妮借以猫头鹰窃取水晶骷髅。</p>

今天，12月20日。</p>

收藏家们得知没有外传的骷髅失踪事件，并且它被定义为神秘消失事件。</p>

理一理时间线，也就是说训练猫头鹰在前，发掘水晶骷髅在后。</p>

这就不合常理。</p>

在怀特馆长没有挖到骷髅之前，女仆安东妮和她的同谋为什么要驯养猫头鹰，难道有某种预言能力？</p>

“这像是一个圈套。有人以水晶骷髅的消息吸引了一批收藏家，让他们齐聚女巫镇。”</p>

迈克罗夫特道破关键，“现在传出骷髅凭空消失事件，联系之前的羊皮自燃事件，都是为水晶骷髅增加了神秘感。然而，再完美的计划却难免不可控的因素。”</p>

什么是不可控因素？</p>

玛丽并不认为是指她抵达了塞勒姆，而应该是水晶骷髅消失的时间点没有选好。</p>

水晶骷髅不应该在怀特馆长招待客人的当夜消失，那会让怀特怀疑客人盗窃，而不是将它归结到水晶骷髅通灵自己飞走了。</p>

“利用感情去操纵一个人，难免会出现感情上的意外。”</p>

玛丽似乎没头没尾地抛出了这一句。马车来了，她也不再多言。</p>

仅仅一句，迈克罗夫特却是听懂了言下之意。</p>

女仆安东妮有盗窃水晶骷髅的重大嫌疑，她可以盗配钥匙进出怀特馆长的书房。</p>

怀特馆长提过四位仆从在他家工作了十年，而且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塞勒姆人，可以称得上知根知底。</p>

安东妮没有饲养猫头鹰，但在几个月前结识了一位猴面鹰饲养者X，才有了马车夫老桑迪遭遇飞头幽灵。</p>

那位不知名的X，应该是蓄意接近安东妮。</p>

X一手谋划了水晶骷髅之局，步步为营地让怀特馆长从南美洲挖了所谓玛雅古物，又是引得一群收藏家抵达了塞勒姆。</p>

尽管目前仍然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可以推测他想利用女巫镇浓郁的魔法气氛，给水晶骷髅附加神秘色彩。</p>

偷走水晶骷髅是其中一环。</p>

安东妮应该让骷髅凭空消失，但她偏偏选择了有人作客的那一夜下手。</p>

这对X的制造神秘感计划是不利的，怀特馆长第一时间怀疑了宾利与安芬森。</p>

但，换一个角度。从女仆安东妮的角度出发，却不难理解是她为什么会出于个人情感选择这个特别的作案时间。</p>

十年主仆，怀特馆长算得上一位好雇主。</p>

安东妮会愿意让背上小偷的罪名吗？还不如将可疑之罪嫁祸到客人头上。</p>

这就有了那句，利用感情操纵一个人，被操纵者也会因为个人情感出现纰漏与意料之外的选择。</p>

迈克罗夫特由此推测，恐怕安东妮也不知道X盗窃水晶骷髅的真实用意。</p>

与此同时，X也不可能一五一十地告之安东妮应该怎么盗取水晶。因为利用一个人的感情，怎么会有坦诚，隐瞒与欺骗才是常态。</p>

以上合乎逻辑，但也只是推测。</p>

要找出X，再与安东妮对质，那才能确定全部的来龙去脉。</p>

一路奔驰，两人抵达了「炼金石之家」。</p>

店主看起来很年轻，像是不满二十岁的雀斑大男孩。</p>

“你们是来打听谁饲养了猫头鹰？或者周边哪里有相似的闹鬼传说？”</p>

雀斑店主努力回想着，“我没听过特别具有针对性的闹鬼传说，也没有见到活生生的猫头鹰，但也许我曾经与它们擦肩而过。等一下，你们可能知道这个。”</p>

说话间，店主打开了有点身后颤颤巍巍的药柜。</p>

取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团不规则的泥巴毛球。</p>

“哦！是食丸。”</p>

玛丽说的食丸，是猫头鹰将食物残渣反吐来所形成的小球。</p>

由于猫头鹰将老鼠、小鸟等将猎物囫囵吞下，像是骨骼、羽毛、表面泥土等无法被消化。那些东西就会被反吐出来，形成一个个外形类似椭圆状的丸子。</p>

“Well，您叫它们食丸，但我们这一行更喜欢称其为内丹。”</p>

雀斑店主到处收集古怪的东西，当然也就包括了死亡之鸟猫头鹰制造的‘内丹’。</p>

“这些是我在小镇郊外，西北角坟墓附近捡的。那片墓地都是上年头的老坟，没有守陵人，夜半有怪声发出在所难免。”</p>

见怪不怪。</p>

雀斑店主认为偶尔的过路人听到的是猫头鹰叫，他因此去查看一番就收获了这些食丸。</p>

“多少钱？”</p>

玛丽当即决定买下来研究一番，从食丸可以倒推猫头鹰的进食情况，饮食结构则能指向其来历。</p>

“十美元，都是您的了。”</p>

店主挺高兴做成一笔生意，“两位，还有什么要咨询的吗？”</p>

迈克罗夫特确实要问一问有关黑砂砾的问题，但此时他看着爽快付账又将油纸包收入口袋的某人。</p>

瞧瞧，这就是拿着两根羽毛追问他懂不懂来历的明顿先生！</p>

现在某人能一眼认出猫头鹰的食丸，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人是不是也能一眼认出灰白羽毛属于猴脸猫头鹰呢？由此可以确凿无误地断定，之前那一场懂不懂的追问是故意为之。</p>

非常好！</p>

迈克罗夫特不动声色地在心里记了一笔。</p>

宽宏大度如他，又对大多事情不甚在意，鲜少会把一个人记在心里。</p>

此时此刻，却要真诚地恭喜明顿先生，成功地成为第一个被他牢牢记在心里的男人——将来一定要‘好好’地给以还礼。</p>

玛丽放好食丸，抬头则见身边人给出一个过于和善的笑容。咦？刚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