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胡比-布朗率先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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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带着最新推测赶往英国使领馆, 想要再接触一下小拉尔夫的尸体。将刺入他心脏凶器的倒模做出来，以而确定特殊弯钩状的凶器是否如猜测中是一只水牛角。</p>

牛角能杀人吗？</p>

当然可以。隔壁西班牙搞斗牛节，时不时听说有些斗牛士成为牛角下的亡魂。</p>

用牛角扎死小拉尔夫一举却有特殊意义。</p>

因为水牛角和出现在尸体上的荨麻、三叶草构成了一个家族的纹章, 这个家族的代表人物如今几乎人尽皆知。</p>

——德意志帝国的铁血首相俾斯麦。</p>

俾斯麦家族的纹章以盾徽为底图，上方有骑士头盔、水牛角、冠冕, 而中间为三叶草与荨麻叶的组合。</p>

三叶草象征着幸运，是常见的纹章图样；荨麻有毒性又有刺, 它则成了骁勇善战，坚韧不拔的象征。</p>

不论是幸运也好，骁勇也好，或是水牛角代表的力量也好, 当原本寓意美好的纹章聚合一具尸体上, 那就是对一种纹章的侮辱。</p>

纹章一词（wappen）起源于中古德语的武器(waffe）。后来成为了彰显身份的符号，更是一个家族的标志。</p>

凶手侮辱一种纹章，是一种变相的武力胜利, 更是对俾斯麦个人或其所在家族的蔑视。</p>

为什么呢？</p>

结合凶手表现出的分尸手法、其开始作案的时间是在近半年, 以及他对童话故事美好结尾的讽刺性谋杀了四只动物, 不妨大胆推测凶手作案刺激源与战争相关。</p>

去年的普法战争，开端是一封挑衅性电报。</p>

正是由时任普鲁士王国首相俾斯麦发出, 电报激怒了法国的拿破仑三世, 法国先宣布要攻打普鲁士。</p>

这却正中普鲁士王国下怀。</p>

战争开始后, 法兰西第二帝国连续败北, 伤亡惨重。战争结果对比鲜明, 法兰西第二帝国灭亡了，而普鲁士王国趁此机会统一了德意志。</p>

假设黑色羽毛凶手是受了重伤的战败者，他会对谁产生仇恨？</p>

可以恨的人有很多，比如对战中直接对他造成伤害的敌对士兵或军官, 比如责怪法兰西帝国不够强盛，但更会责怪点燃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p>

下午四点。</p>

玛丽一边想着一边来到大使馆，发现走廊上的青花瓷花瓶少了两只，而且还没有换上新的。难道下午拉尔夫参赞在听闻儿子被害后，气到把花瓶都砸了？那也太过失态了。</p>

“明顿先生，您来找福尔摩斯先生？”</p>

前来接待的是脸熟的胖秃顶，他说：“福尔摩斯先生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了。”</p>

为什么提早下班？因为大使馆刚刚经历一场拉尔夫参赞式的‘哭丧’。那音效炸得人头皮发麻，让使馆里的人都不想多呆了。</p>

众人还要保持理解的表情，由于小拉尔夫被谋杀了，要体谅他的父亲无比悲伤。</p>

胖秃顶也要早点下班去洗一洗耳朵。</p>

玛丽没趣八卦拉尔夫参赞究竟怎么闹场，只关心小拉尔夫的尸体在哪里。“请问小拉尔夫先生的尸体呢？有没有决定送去哪里做深入解剖？”</p>

解剖？拉尔夫参赞绝不允许他的儿子被解剖。</p>

即便从客观上分析，越是详细的尸检越能提供更多的线索，是对于抓获凶手越有利。</p>

拉尔夫参赞却是失了智，下午大骂了一通。怪就怪破案速度太慢，如果能早几天找到小拉尔夫，那么人就不会遇害。</p>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柏林警局与大使馆的调查者就是一群废物，都是没用的东西。更不该让小拉尔夫回国，他就不会遇害。</p>

胖秃顶也承受了无差别攻击，他早就放弃纠正拉尔夫参赞的逻辑，破案不需要时间吗？</p>

难道拉尔夫参赞没长眼睛，调查这起案件的人都是加班加点地在干活，都没提加班工资。反倒是他阻挠解剖的行为，简直就是再变相帮助凶手。</p>

再说让小拉尔夫滚蛋回国，这完全是小拉尔夫咎由自取，谁让他在柏林闹事抹黑英国形象。拉尔夫参赞为什么不说早知道他应该严格约束儿子的行为？</p>

胖秃顶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只能表示遗憾，“拉尔夫参赞将尸体运走了，不允许外人再靠近。”</p>

“这样啊。”</p>

玛丽没有感到意外，拉尔夫参赞是会搞这种操作，只是导致她可能要去抢尸体。</p>

她还想挣扎一番，寄希望于此前做初步尸检的迈克罗夫特，那位如果能凭记忆力精准还原伤口形状就好了。</p>

“能否告之福尔摩斯先生的联系地址？我有些案情上的事需要及时与他联络。”</p>

玛丽顺便一问，即便胖秃顶不说也没关系。理论上她是不知情的，但实际上总能使用特殊手段获知门牌号码。</p>

胖秃顶却很好说话，二话不说报出了一串地址。</p>

末了补充，“福尔摩斯先生说了，假如您问起再告诉您地址。另外友情告之，他今天要晚八点后才回家。”</p>

玛丽听了简直想笑。听听这话，乍一听没有逻辑毛病，偏偏她敏锐地分出了主动与被动的区别。</p>

今天她必然会来大使馆交流案件调查进度，迈克罗夫特对此心知肚明，这人既然提前下班就不能主动留口信吗？为什么要等她问了，才让人转达消息？</p>

“我有一个小问题。”</p>

玛丽微笑，“如果我一时忘了询问联系地址呢？您知道的，一旦超过五点，您下班了，我再想起来打听地址就晚了。”</p>

“没有及时询问就代表不必着急，可以等明天再议。”</p>

胖秃顶表示他只是传话人，这种解释必然不会是他的本意。</p>

很好！迈克罗夫特，你是好样的！</p>

玛丽彬彬有礼地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辞，然后感谢了很不容易的传话人胖秃顶。</p>

城市的另一处，柏林音乐厅。</p>

迈克罗夫特觉得鼻子稍稍有点痒，是不是有谁在背后「问候」他？认真回想，他确定今天没有失误的操作。</p>

什么？不主动对明顿先生提供联络方式不妥当？</p>

不，没有不妥。最初就想将那本联名发表论文的期刊压到行李箱底，也决定保持距离不能放任自己对另一个人有特殊感觉，现在就是付之行动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