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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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西池和秦舜带着工具离开了，裴青时以了解情况为由，单独留下来，想跟桃树再交流一下。</p>

这棵桃树能向她求救，不代表它就成精了。</p>

事实上，万物皆有灵，越是自主意识差的生物，想要修炼成精就越难。</p>

像裴青时自己，也是生长了上百年才开灵窍，这株桃树才五十多年就能有自主意识，已经很厉害了。</p>

这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诞生，是从作者下笔那一刻开始的。也就是说，这株桃树在这个世界的历史里，算是有记载的最早的一批生灵，自然是有其特别之处。</p>

如果它能一直活下去，几百年后，或许也能修炼成精。</p>

但现在它还只是有简单意识的一棵树而已。</p>

不同种类之间，其实很难互相沟通，桃树虽然有意识，但就跟个婴儿一样，自己都懵懂着，还不太会表达。</p>

裴青时试了下，发现沟通很难。</p>

她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别人看到，直接咬破手指，蹲下去滴了两滴血在土里。</p>

其实有很多种修炼的方法，都能让她读懂其他生灵的想法，但修炼太辛苦了，咸鱼的裴青时最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几滴血而已，她给得起。</p>

桃树只要吸收了她的血，她就能感受到它的世界。</p>

一枝细长的树根从地下钻出来，探头探脑地左右晃晃，然后“嗖”一下直奔那两滴血。</p>

血已经渗进土壤里，但这难不倒它，树根的根尖伸出无数细小的长须，朝地下钻去，瞬间几乎要将这片土壤包裹住。</p>

很快，它们就吸收完土壤里的灵芝灵气，在裴青时面前打了个滚，然后其中一条根须试探性地搭上了裴青时的手指。</p>

“你还挺贪心！”裴青时一巴掌将它拍了下去。</p>

所有根须一瞬间全收回去，树根卷着裴青时的脚踝，轻轻碰触，那是在道歉和示好。</p>

裴青时这才满意：“想活命就乖一点。”</p>

树根急忙上下点了点。</p>

裴青时朝它伸出手，树根便乖乖爬到她的掌心。</p>

对一棵树来说，五十多年的岁月大部分时候用一个词就能概括：无事发生。</p>

偶尔也有意外，裴青时看到有人在桃树旁边烧符纸。</p>

因为隔着时空，她不太确定那些符纸的含义，但很显然，就是那些符纸，让桃树有了意识。然而，也是这东西，差点要了桃树的命。</p>

“我试试吧。”裴青时略一思考，缩回了手。</p>

回到四合院内，秦舜还好奇地等着，一见她就问：“怎么样？你真能救？”</p>

“能啊。”裴青时说。</p>

“怎么救？”秦舜问。</p>

裴青时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说：“明天早上早点去鹭泉山，搜集一瓶露水回来灌一灌就好了。”</p>

秦舜：“……你搁这写剧本呢？”</p>

“不信就算了。”裴青时无所谓。</p>

秦舜有种被耍的气愤：“你当我没上过学吗？露水其实就是空气中的垃圾和水汽凝结而成，又脏又没有营养。”</p>

“原来你真的读过书啊。”裴青时笑道。</p>

秦舜：“……我再跟你说话，我就是小狗。”</p>

裴青时本来就没觉得秦舜会信，也没有解释。</p>

可第二天早上，天边才亮开一条线，她房间门就被敲响了。</p>

裴青时其实已经醒了，但打开门的时候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p>

不等她发脾气，秦舜就抢着开口：“汪！”</p>

裴青时：“……”</p>

到底是没忍住，裴青时笑出声：“不要跟你哥抢名字。”</p>

秦舜：“……”</p>

反正都学狗叫了，他也懒得计较这些，低声道：“不是说要搜集露水吗？再不走，等太阳出来就没了。”</p>

“你不是不信？”裴青时微微挑眉。</p>

“出去再说。”秦舜看了眼季西池的房间，似乎怕被他听到。</p>

裴青时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去，过会儿拿了个矿泉水瓶出来。</p>

“真的就搜集一瓶露水啊？”秦舜忍不住怀疑。</p>

裴青时懒得多说，直接上车：“去鹭泉山。”</p>

秦舜认命地去开车，追着问：“到处都有露水，为什么非要去鹭泉山？”</p>

“你自己不也说了吗？外面的露水很脏。”裴青时打了个哈欠。</p>

“也对，鹭泉山没什么污染，空气肯定比其他地方干净，但是……”秦舜求知欲很强，“干净的露水不就是普通水蒸气？我可以给你蒸一大锅出来。”</p>

裴青时：“……”</p>

“你就告诉我吧。”秦舜好奇死了。</p>

裴青时睡惯了懒觉，这时候觉得很困，转头看了他一眼，懒懒地说：“你再‘汪’一声，我就告诉你。”</p>

秦舜：“……我真是疯了，为什么要大清早跟着你出来发疯！”</p>

裴青时看他憋屈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p>

鹭泉山很快到了，裴青时直接让秦舜将车开到能上去的最高处。</p>

清晨的山上温度低，裴青时搜集露水的时候手一抖，居然失败了。</p>

她摇摇头，正暗自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太懒了，这点活都干不好，手里一轻，瓶子被人拿走了。</p>

“我来吧。”秦舜叹了口气。</p>

“那株不行。”裴青时也不跟他客气，拢紧身上的衣服，下巴缩进衣领里，站在旁边指挥，“要那朵白花上的，左边那棵树，不要偷懒，换一棵……”</p>

“你够了啊。”秦舜有点生气了，“都是露水，有区别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