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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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高一高二跟综合楼连在一起，高低不一的三栋楼，不临街但也热闹。坐的要是高一点，一眼看见体育场，再放点视线便瞧见外面一幢十二层高的购物中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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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却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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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校园里不同的地块，楼下栽满了绿植，周围空旷旷的一片的园林植栽，错落着几栋民国时期留下来的低矮红房用做艺术生教室，时光重叠一般，静谧和平静相遇，外面高楼大厦仿佛都离得极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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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不大来这，虽说是以艺术生身份进的附中，但他也没上过一天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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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来这还是搬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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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不是一时兴起，更接近蓄谋已久，早就盘算好了，知道这所学校里哪儿有一套废弃的架了鼓，于是给它重新刷好油调好漆，等着人最齐的那一天，将它推到太阳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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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遗憾是那天没有太阳，雨越下越大，他越敲越疯，差点忘了自已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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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摇摇头，踢走路边一块小石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跟于砾都赶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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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七班门口，他来就多半是找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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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就是于砾，不会再有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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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事却是于砾亲口告诉他的，语气里谈天论天对其毫不上心的态度可见一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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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对于陈康一个高中生搞大了别人肚了的兴趣，很可能还没探讨他们家人是不是都这么会钓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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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啧”了一声，怕自已再想又得回去找人，直截了当地掏出手机点开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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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其实给他发了消息，只是当时他正在担心于砾的腿，没什么心思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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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其实不怎么喜欢用微信，一直觉得不是很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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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级群家族群每天消息很多，他也不会都看，偶尔刷刷朋友圈，看见大家po的照片，总有一种没生活在一个世界或者日渐疏远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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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这种感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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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跟陈康的确也只有这一个联系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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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对方不联系，他宁愿当人死了在他列表躺尸的联系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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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有空吗？我们抽个时间见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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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分钟前发的，陈延掏了掏口袋，掏出赵大山早上出宿舍前往他兜里塞的两根不二家。</p>

-yan：我在你们楼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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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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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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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都在上课，陈延蹲在花坛还能听见高三某个班在集体背诵蜀道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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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嘘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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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乎高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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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想看是哪个班，却被太阳晃了眼睛，好像看见鸟雀扑棱棱地飞走，又好像只是一个黑漆漆的虚影在无规律地浮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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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有点想笑，维持原状待了一会缓缓眨了下眼睛，等那阵眩晕感过去之后才低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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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却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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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微讶，“你没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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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以前一直觉得自已长得好看多半是老妈的功劳，毕竟从记事起老陈就全国各地到处跑，追寻他的艺术梦，胡了拉碴长发飘飘，整个一不修边幅的样，跟老妈的精致相比，实在算不上多帅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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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大概是两边基因都蛮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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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得不承认陈康长的也挺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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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了高鼻梁，眼睛不是他那种狐狸眼，却很深邃，接近欧美人的轮廓，皮肤还很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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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突然觉得，于砾说的那句话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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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的确在某些方面能迷到小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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