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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颜仕家中来信催促早归，他也醉得深了，晕乎乎的便没把小仙君的话听进去，与对方分别后，径直晃去了渡口。</p>
当时的汩溪镇人流如织，灯火通明。即使夜里渡船也都是不停断地送客。</p>
他行至渡口，因为内急改道进了墨竹林，谁知——</p>
那一去，便是他从生到死，噩梦的开始。</p>
“也就是说，断竹上的血迹是你的，你也不是醉酒失足落水？那鱼贩子的死也与你无关的是吗？”云照问道。</p>
秦颜仕点点头：“是的。我当时醉的深了，眼前模糊看不真切，听到啃食的声响便摸了过去。那人背对着我，我看到他怀里人露出来的面容，认出是那位小仙君，便上前问了一句。结果——”</p>
哪怕隔着生死，秦颜仕思及当日的情景，仍如再历酷刑。他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双手颤动，断续讲道：“背对我的那个人转过脸来，那脸满是……满是血肉模糊，他对我笑，一笑嘴巴咧到耳根……耳根那里，黑洞洞的口里面还有恐怖的叫声。我当时吓傻了，叫都不会，腿似灌铅，就看着……看着他吸干了小仙君……”</p>
“他钻进了小仙君的身体里，他又活，活过来了，裂开嘴对着我笑，然后拔剑刺穿了我的心口。”</p>
云照抓取到了关键点：“所以那位扶你的小仙君已经遇害，而现在的小仙君其实是你看到的吸食凡人灵肉的邪祟？”</p>
“对！那些人还不止一个。”秦颜仕圆睁的眼中一片空茫，“我起初以为死了便什么都不知晓。直到醒来后我发现自己也……也成了空囊。但不知为何他们没有占据我的身体，而是把我和另外两副空囊扔在了一处。”</p>
“什么意思？另外两副空囊？在哪里？”</p>
“在……在……”秦颜仕突然剧烈抽搐，跟着眼珠泛了白。</p>
“在哪？琴先生你快告诉我！”</p>
“云照！”君不易伸手虚点在秦颜仕的眉心处，灌注少许灵气稳住残魂，方才道，“他撑不住了，让他歇着吧，明日再问。”</p>
眼看就要触摸到真相了，云照哪里耐得住性子：“灵气有用对吧？我来！”</p>
“不行！灵气宜少不宜多。你不想他魂飞魄散就听我的。”</p>
凡人的脆弱令云照束手无策，她重重叹了口气，烦躁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p>
秦颜仕已经沉睡，君不易把聚魂符贴在他的心口上，而后收入抚灵囊中。继而安抚云照：“葉广白曾说你不能动气，旧疾频发于你不利，且是忘了？”</p>
“我没有动气。只是……我一向经不住这般吊着答案不告诉我，我会彻夜难眠的。”</p>
“那你尝试一下转移注意力。”</p>
“怎么转移？你又不让我唤醒他。”</p>
君不易笑了笑：“你可以找元宜问问那边进展情况，或许有什么线索呢。”</p>
云照提不起兴趣：“他那边能有什么线索，该知道的我们不是都知道了嘛。”</p>
“这样啊。”君不易抿了一口茶，循循善诱，“线索是知道了不少。可有一样东西也不知元宜打听到什么没有。”</p>
“什么东……”话说一半，云照眨巴眨巴眼睛凝视君不易，“你说的是我以为的那个吗？”</p>
君不易笑而不语。</p>
云照这才缓了愁绪，道：“我这就传音与元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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