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诸神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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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二毛已经习惯跟着瘸子，眼见将自己送到梁州之后瘸子就要走了，心中免不得多有不舍，“你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要不咱们还是别去梁州了。”</p>

瘸子转头看了二毛一眼，没接他话茬。</p>

再行数日，二人来到青州腹地，正值重阳，各处郡县乡村都在准备祭品，当下官府每个月都会准备大量祭品献祭神明，但重阳的祭祀是最为隆重的，因为据巫师所说，重阳之日游离在人间的各路神明都会上升九天神域，下入九幽阴曹，回归法身本位，合议黎民功罪。</p>

九州各处的郡县除了主政的官员，还驻有不同品级的祭师，他们的职责是接收和传达神明喻示，地位高于所在郡县的主官，祭祀这种事情也由他们负责。</p>

虽然说抬头三尺有神明，但凡人平日里极少亲眼见到神明，便是身为神明使者的巫师，寻常百姓也很难见到，此番身穿法袍的祭师出面主持祭祀，招致大量百姓膜拜围观。</p>

眼见成堆的五谷米粮被付之一炬，成车的酒水被倾洒倒掉，成群的牲畜被宰杀焚烧，二毛心中多有不舍，要知道当下百姓大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么多好东西白白浪费掉，着实可惜。</p>

瘸子对祭祀不感兴趣，确切的说是对祭祀非常反感，不但自己不看，也不让二毛驻足围观，催着他疾行离开。</p>

“老叔，你说这些东西神灵真能收到吗？”二毛随口问道。</p>

“你还是喊我瘸子吧，喊老叔我别扭。”瘸子说道。</p>

二毛赔笑，“有些事情之前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把我拐走的呢。现在我知道了，你把我养大不容易，以后跟你说话我得客气点儿。”</p>

瘸子撇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p>

“你说这些米粮牲畜神灵真能收到吗？”二毛言归正传。</p>

“鬼知道。”瘸子多有不屑。</p>

见瘸子不愿谈论此事，二毛随即换了个话题，“其实咱也不用着急过去，车子不抵给卖驴的就好了，我推着这些家什，你骑着驴也能舒服些。”</p>

一路无话，傍晚时分二人再度自野外落脚，落脚之处不远有处水潭，白日里赶路没时间洗衣服，吃过晚饭二毛便将二人换下的衣服拿到水潭边泡洗。</p>

二毛走后，瘸子收拾柴火点起了炉子，叮叮当当的敲打忙碌。</p>

二更时分，二毛洗好了衣服，回来之后发现瘸子正在推拉风箱，炉子上放着一柄尚未成形的铁坯。</p>

二毛晾好衣服，过来帮忙推拉风箱，眼见一旁的水桶里金光闪闪，便伸手去捞，不曾想捞出一把沉重的金豆子。</p>

“哪儿来这么多金子？”二毛多有惊讶。</p>

“这些年攒下的，”瘸子随口说道，“金贝你携带不便，熔成金豆你以后收藏花销也便利些。”</p>

“都给我？”二毛愕然瞠目。</p>

“不给你给谁，”瘸子指着火炉上的铁坯，“我再给你打把兵器，你喜欢用刀还是喜欢用剑？”</p>

瘸子的举动令二毛感动非常，此前他对瘸子缺乏尊敬有两个原因，一是怀疑自己是被瘸子拐走的，二是瘸子对他很是苛刻，自己辛辛苦苦赚点钱都被瘸子抢走了，不曾想瘸子并没有将那些钱据为己有，而是都帮他积攒了下来。</p>

见二毛眼眶泛红，瘸子挑眉说道，“不要别人对你说几句好话，你就感动的不得了，你那不叫真诚，叫浅薄，你得看看他们对你好是不是有什么目的。”</p>

瘸子的这番话令正处于感动之中的二毛好生别扭，无奈叹气，“那你对我好有什么目的？”</p>

“别扯那些没用的，快说，要刀还是要剑？”瘸子催促。</p>

“你感觉我适合用什么就打什么。”二毛说道。</p>

瘸子正色说道，“我不是你爹，我无权替你做主，再说了，就算你爹还活着，你长大之后他也无权替你做主。承担后果的是你，你得学会自己拿主意。”</p>

二毛被瘸子批评的有些发懵，随口说道，“打把刀吧，单刃儿的，省事儿些。”</p>

得到二毛确切的回答，瘸子便开始延伸捶打，打刀不但是力气活儿，还很是繁琐，需要不停的捶打淬炼才能去沙石糟粕，得铜铁精华。</p>

临近三更，长刀终于淬火开刃，打造完成。</p>

随后瘸子又开始缝制刀鞘，就在此时，突然天地变色，地动山摇。</p>

事发突然，二人都被吓了一跳，地震二人此前不是没有经历过，但似这般剧烈的震动却是头一次遇到，而且剧烈的震动一直在持续，伴随着地动山摇的还有星消月隐，天地变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