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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管不着?。”伊诺反感地回了一句,又觉得这样说不?大妥当?,接着补充道,“只能说,我还有未尽的愿望,学习魔法只是为了实现它必需的一种手段。”

“……未尽的愿望。”老人仿佛初次学语的幼儿一样,又重复了一遍伊诺所说的话,神情忽然变得格外恍惚,一边凝望着?她的面孔一边问道,“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你认识我?”伊诺的眉梢一跳,但无论怎么想,却都在自己的回忆里找不到眼前这人的模样。

她确定从未见过他?,但为何这老人会叫她感到如此熟悉?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林间的雾气就更重了,刚才还在身边的矮墙仿佛凭空消失般地隐没在了浓雾之后,偌大地一条道路只能看出不足十米,伊诺的眼前只剩下红色骏马与骑在上面的老人。

‘叮当——’

马颈间的铃铛又响了一声。

伊诺将手中法杖顿向地面,目光森然:“你还不?明白为什么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吗?马上只有辔头,却没有马鞍与脚蹬、一看?便知久也无人驾驭,昨夜刚下过大雪,今天却又起雾,这显然不合常理,有圣启教的以斯拉教堂坐镇,迪亚德玛的国都白日里也会出现四处游荡的鬼魂吗?”

老人听到他这话,仍旧是神情惶惑地在马背上坐着?,两眼愣愣地看着?她,许久后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

在他说出这话的瞬间,本还算清晰的身躯突然肉眼可见地透明了起来,几乎要与背后的白雾融成一团。

伊诺只怪自己昨日心情烦躁、又未仔细观察,直到现在才发现与自己交谈过的老人竟然是个在外四处游荡的孤魂——人的肉\\体中装殓了魂灵,在人濒临死亡的时候偶尔会有这种灵魂离开身体在外游荡的情况,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死期已至、又往往没有足够的能量对他人产生影响,因而并不易被察觉出非人的身份。

“也对,大概也只是死去的我能见到这番景象吧。”

老人看着?对他露出警惕神色的伊诺,眼中竟然像是有泪光闪烁: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也是自然的。即便有着?那样的权力,我也未能保护好你们的母亲。我以为将你带来我的身边就能反抗宿命,却只是徒然害了你。如今所遭遇的一切恐怕只是我贪得无厌的报应,能在死?看?到这样的幻想倒也不?错——”

他?说出的每句话都语带忏悔,而最?后一句话则是让伊诺感到如坠冰窟:

“若你能平安长到这个年纪,大概就会是这个模样吧,卡露提雅。”

那个如同?梦魇般的名字轰隆一声砸入黑魔法师的脑海里,让她的?维短暂停滞了片刻:

“你说……什么?”

已然认识到了自己将要死去的游魂变得不?复清晰,又像是向着?眼前出现的‘幻觉’忏悔后得到了心?灵的慰藉,老人的身形随着已经逐渐消散的白雾越变越淡。

伊诺状若癫狂地冲上去,试图用双手拉住虚无缥缈的魂灵,口中慌不?择言地嘶吼着:“不?对!你不?准走!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姐姐!你还认识我们的母亲!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然而她的手却只抓到了一片空气——刚才如牛奶一般浓稠的大雾已经彻底随着灵魂的离去散尽,只留下垂首啃着?雪块的红色骏马,它的背上早已空无一人。

伊诺目光空茫地四下环视,再也寻找不到老人的身影,他?与他所带来的声音像是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一般,自

此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在原地木然地站了半晌,从怀中拿出那个曾经散发着淡淡糕点清香的小包裹,扯开上面捆扎着的麻绳,然而从牛皮纸散开的缝隙间只流出了几道黄沙,被冷酷的秋风一卷就消散在了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仍然是过渡章。

下一话魔王就回来了,下一话就回来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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