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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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格拉夫峰，位于欧洲的斯洛文尼亚国，知名的户外运动圣地】</p>

弹幕也有见多识广的。</p>

【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就是爽啊，初中毕业就能呼朋引伴去国外攀登山峰了】</p>

【不愧是盛大少，特里格拉夫峰很难攀登的，他们国家的人都认为能登上这座峰的才配叫勇士，那会儿盛大少才十四五岁呢】</p>

而盛越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有种特别强烈的欲望。</p>

他说：“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p>

面前的小孩儿，哪怕长在这样糟污的山村，她身上的光芒都是无法抹去的。</p>

她就理应走出这里，去往更广阔的天地，被所有人看见她讨人喜欢的一面。</p>

但黎又又只是乖巧地笑了下，什么也没有说。</p>

“阿爸会回来接你的。”</p>

“又又，阿爸很爱你。你相信阿爸，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很美好。阿爸会去外面赚很多钱，然后带你走。”</p>

黎又又的爸爸走的时候，是这样对她说的。</p>

她挂着满脸的泪水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村民们砸破了他们家的门，说黎家阿爸卷了他们的钱跑了。</p>

于是她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大人是会说谎的。</p>

盛越羲这时候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洗脸刷牙，睡觉。”</p>

黎又又抬脸冲他笑了下：“唔。”</p>

【有一说一，黎又又这张脸真的太漂亮了。完全不像是长在山村里的孩子】</p>

【啊啊，受不了她了，她真的好会欲擒故纵，盛越羲说要带她一起去，她不接话，就只是笑。】</p>

【小小年纪，心机好深】</p>

黎又又不知道网络上是怎么评价她的，她和盛越羲一块儿分着吃了土豆，和从学校揣回来的鸡蛋。</p>

那叫一个心酸。</p>

勉强填饱肚子之后，蹲在门槛外洗脸、刷牙，再把嘴里的漱口水吐掉。</p>

“没我吐得远。”盛越羲咂咂嘴，又拍了下黎又又的脑袋。</p>

弹幕哭笑不得：【盛大少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p>

【那是不是说明，他在黎又又面前是完全放松的？】</p>

【……别吹黎又又了。】</p>

镜头外，他们都躺上了自己的“床”。</p>

只不过盛越羲盖着的是节目组准备的鸭绒被，黎又又盖的还是自己的破棉絮。</p>

黑夜里，她睁着澄澈的双眼，没有一点境遇不同的怨怼。</p>

盛越羲白天在校长室补过觉，这会儿还不怎么困。黎又又看着他翻来覆去，学着模糊的记忆里，妈妈哄自己睡觉的样子，张嘴轻轻唱：</p>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p>

小姑娘的嗓音又细又轻，抵过盛越羲听的无数白噪音。</p>

盛越羲合上眼，奇异地从里到外都一片平静……不知不觉还真睡着了。</p>

【有种被治愈的感觉。】</p>

【说起来，她爸爸卷钱跑了，那她妈呢？】</p>

【她村子里的人在网上说过，说她妈偷人，也跟人跑了】</p>

【……我靠。】</p>

再结合漆黑镜头里那细弱的歌声，网友们的心情又一次变得复杂起来。</p>

第二天，盛越羲难得起了个大早。</p>

他起身理了理发皱的衣服，然后大步走到了黎阿爷的床前。</p>

黎阿爷猛地惊醒过来，不自觉地结巴了一下：“你、你要干什么？”</p>

他昨天喊了很久的“合同”都没人理他，以至于黎阿爷今天嗓子都是哑的。</p>

“节目说给你拿了一千块钱。”</p>

“干什么？你想拿回去？没门！”黎阿爷说完颠三倒四地骂了几句方言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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