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豆炖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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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崇月将两层滤纸叠在一起，用热水过滤一遍后，加入碾磨成细粉的咖啡豆，缓慢注入小炉煮开的沸水，为她冲泡早晨的第一杯咖啡。</p>

洁白的洋牡丹如雪，香松气息清淡，隔着疏疏斜斜横插的雪柳望过去，夏皎看到温崇月正专注地将冲泡好的咖啡放在木质托盘上。</p>

烤面包机叮地一声响，温崇月将煮好的鸡蛋放入冷水中冷却，热蛋壳将水激起细细碎碎的小水花，重新捞出，和切成片的牛油果放在一起。</p>

奶油奶酪、枫糖浆和炼乳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在空气中如雾扩散，温柔包裹植物清香。</p>

这是两人正式新婚同居后的第一个周末。</p>

看上去完美无瑕。</p>

夏皎剪掉洋牡丹在打包中被损伤的茎末端。</p>

她知道，温崇月和她之前并不存在爱情。</p>

——如果当初和温崇月相亲的不是夏皎，是另外一个让他认为合得来的人，或许温崇月仍旧会这样对人好。</p>

——倘若当时和夏皎相亲的不是温崇月，是其他一位不令夏皎排斥的男性，大概夏皎也会一样尝试交往</p>

夏皎深呼吸，她将洋牡丹倾斜放入雪柳中，有着新切痕的茎杆轻柔坠入水中，隔着玻璃瓶，荡出细雾般的涟漪。</p>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耶。</p>

没有那么“假如”，也不存在“如果当初”，没有“倘若当时”。</p>

那天见面的夏皎和温崇月，他需要一个能够陪伴的妻子，而她需要一个可以将她从死水般生活拉一把的手。</p>

他们两个搭档默契，谁都不提爱字。</p>

温崇月出差前夜，表现的明显比平时要重一些，下手也是。夏皎撑不住了，哀求叫着老师，眼泪几乎要打湿一整个枕头，只是求饶并没有令温崇月心软，她疑心大腿骨会被压断。</p>

夏皎甚至庆幸自己能够活下来。</p>

她本想在清晨送一下温崇月，但完全不想晨起，温崇月摸了摸她发红的掌心，俯身低声说：“好好休息，等我回来。”</p>

夏皎迷迷糊糊答应一声。</p>

除此之外，夏皎认为目前的婚姻生活的确满足了她一开始的期待。</p>

在温崇月离开的这些时间内，她尝试着起床准备一些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谷物做早餐，努力尽量做到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放下手机睡觉、而不是打开小说阅读软件或者漫画。</p>

离开前，温崇月准备好了谷物麦片和酸奶，告诉她如果想喝水果麦片酸奶的话，一杯要加多少；每天晚上九点，他约好的水果商会准时将次日的新鲜水果送上门，夏皎只需要签收和吃就好。</p>

只是工作仍旧未见起色，尤其是新活动策划方面，夏皎提出的几个方案都被全盘否决。总监脾气不好，动辄在部门小群中长篇大论发表不满……</p>

尤其是在面对难搞的甲方时，甲方的每一个否定都会令总监大发雷霆、进而将怒火发泄在下属身上。</p>

夏皎很不幸，首当其冲。</p>

一连好几天，夏皎晚上难受到偷偷哭，在和家人视频时努力保持若无其事。</p>

在夏皎离开的这几天中，温崇月每天晚上睡前会打一个电话，不过两人交流不多，大部分是温崇月问，夏皎回答。</p>

两个人保持着基础的礼貌，与其说是婚姻，更像是互相履行义务、相敬如宾的合同。</p>

如今同组的几个同事，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个妹子保持“单身”，夏皎闪婚的事情没说，毕竟解释起来又要头痛。</p>

在新一轮的酒局上，夏皎和那个单身妹子就被带出去应酬。</p>

这次的甲方十分棘手，是个极为难啃的骨头，更要命的是，负责谈判的其中一个男性，曾经在大学时狂热地追求过夏皎；手段过于卑劣，在朋友的建议下，夏皎不得已报过警。</p>

冤家路窄，圈子里就这么大，夏皎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的。</p>

今晚上，对方的确有种下一秒就可以去演“莫欺少年穷”的气焰，动不动瞧着夏皎笑，拐弯抹角地让她喝。</p>

像是看她出丑，就能扬眉吐气。</p>

总监特意带了两个社会阅历尚浅的女孩子来，现在看着她们被灌酒，顶多笑着象征性阻拦一两下，剩下的时间，仍旧是和人谈。</p>

夏皎的胃不舒服，但酒又不能不喝，总监的眼睛像刀子，她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喝到半截，忍不住去了卫生间，难受地干呕了许久，胃部空空，只有一些食物残渣，其余什么都没有。</p>

她甚至都没怎么吃东西。</p>

休息片刻后，夏皎还是强撑着漱口，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沾掉因为生理性反胃而流出的眼泪，补口红，在脸颊扑了一些散粉。</p>

整理好仪容，夏皎重新走出卫生间，她喝的有点头晕了，走路也轻飘飘。</p>

经过转角时，不小心撞到人，对方没事，她自己狼狈地半坐在地上，连声说着抱歉。</p>

那人自然而然地俯身，伸出双手，是要搀扶她的姿态：“怎么喝成这样。”</p>

酒劲渐渐上头，夏皎听着声音熟悉，一时认不出。</p>

对方的姿态如此亲密，甚至像要将她抱起来。夏皎担心惹上事情，一想到可能会被搭讪，社恐人士立刻头皮发麻几乎要跳窗逃走了。</p>

夏皎躲开对方想要搀扶她的手，用最大的勇气礼貌地说：“谢谢你，不过请离我远一些，我老公很喜欢吃醋。”</p>

她听到那人笑了一下。</p>

继而，那人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和善：“皎皎，七天不见，你认不出自己爱吃醋的老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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