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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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念从家里跑得挺利索, 心里却有点不安稳，一整个中午，都有意无意地去翻手机。</p>

没有未接来电, 微信上也没有新消息。</p>

归念咬着嘴唇纠结了会儿，总怕她妈性子软，被她爸一撺掇, 真的说出个“陈老师不好，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来。</p>

于是她暗戳戳地发了两条朋友圈。一张是陈安致今天做的午饭，三菜一汤一主食，花样多, 份量少, 做起来会费些事, 只因为归念爱吃菜。他做什么事都细致，家里边吃个菜都要勤勤恳恳去摆盘，拍出来很好看。</p>

一张是他的书房, 很大的书柜，上下两层，上边放着的全是心理书, 底下放着的多是她的画。</p>

司马昭之心。她朋友圈那票人未必看得懂, 归念却知道她妈妈肯定能看懂。</p>

她素着脸，不想出门，中午吃完饭拉着陈安致睡了个午觉, 醒来时, 她要的新衣服和化妆品已经放在了床头。</p>

“你出去过啦？”</p>

“嗯，斜对面就有商场, 很近。我记得你之前用的那套护肤品就是这个牌子, 没买错吧？”</p>

“牌子是对了, 但是系列不对，我那套蓝色的套装是高效补水的，偶尔也用绿色，绿色系列是草本的，这个金色套是鱼子精华滋润抗皱的，一般是我妈那个年纪才用的。”</p>

陈安致：“……我没问那么多，导购给我推荐的就是这个。”</p>

“哈哈，因为这套最贵呀。”</p>

归念很少看见他吃瘪的样子，哧哧地笑了会儿，拉过他的手，把导购送的一袋子小样交给他：“没事，也差不了多少，咱们一起用。”</p>

至于为什么自己用正装，把小样给他用，这不需要跟他解释。</p>

夜里，陈安致洗完澡出来，一推卧室的门，眼里神色就变了。归念靠着床头坐着，翘着脚，跟裴瑗、邵卿她们开黑打农药，打个游戏都嘻嘻哈哈的。</p>

她穿着陈安致的一件黑色衬衣——从他衣柜里翻腾出来的，她今天穿来的牛仔小热裤还没脱，却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还长不过衬衫下摆，露出两条白腻的大腿。</p>

老干部看不过去，把空调被展开，搭在她腿上。归念瞄了他一眼，又瞄了眼床头的小闹钟，非常没素质地来了句：“我下了，手机没电了，不玩了啊！”</p>

然后果断地关了游戏。</p>

陈氏家规，“晚上十点以后还玩游戏，第二天就不给做肉吃”，只给吃素。</p>

游戏和吃肉哪个重要，不需要抉择，归念从来都选后者。</p>

她爬起来，跪坐在床边，贼乖：“来来，你坐这儿，我给你擦头发。”</p>

这就又把陈安致刚给她盖上的被子踢了，两条大腿露在外边，明晃晃地招他的眼。</p>

“小心着凉。”</p>

陈安致分心念叨了一句，把空调调高两度，又拿了条毛巾给她，坐在床边，感受着她的手指隔着毛巾在他发根摩挲，擦得很细致。</p>

归念哼着歌，调子欢快，听不出是什么。</p>

难得被她伺候一回，陈安致眯着眼，挺享受的。</p>

却也只享受了那么两分钟。她的手不安分，顺着他宽松的睡衣领口钻进去了，在他胸口摩挲了一阵。</p>

陈安致能忍耐的情况下大多不会阻拦，由着她胡闹，忍不了的时候，会拿条被子把她裹严实，然后隔着被子抱她睡觉。</p>

归念摸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手缩回来，“陈阿姨不会突然回来吧？”</p>

“这么晚了，不会。”</p>

他这套房子是市里最常住的一套，落在市中心，是陈阿姨和陈叔叔当初的婚房。后来老小区拆迁重建，六层高的小楼变成了二十四层高的新楼，老两口住惯了老宅，就很少回来住了。</p>

归念来过挺多次，可真说起来，还是头回在他这里留宿。</p>

深夜，独处，父母曾经的婚房，莫名有种仪式感。</p>

她心痒痒得不行，几乎整个人趴在陈安致背上，鼻尖蹭着他半潮半干的头发，满脑子都是粉红泡泡，就觉得：哎呀，喜欢得不得了。</p>

这个男人对洗发水的味道有种偏执，用的是一种木质甘苔香味的洗发水。当初归念送过他一瓶这个味的香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洗发水沐浴露全换成了这个味道，一用好几年。</p>

这味道尾调很沉，像把脸贴在森林的地面上，闻着一把湿漉漉的苔藓……</p>

归念被自己这比喻逗乐了。</p>

她的爪子越摸越下，倏地，手肘被陈安致握住，他要起身了。</p>

归念忙说：“别动啊你，头发还湿着，马上就擦好了。”</p>

她把手缩回来，乖乖给他擦头发。隔了会儿，思路又发散到别的地方。</p>

“如果我爸妈真的不同意，那该怎么办？你不会又要哔哔歪歪地跟我闹分手吧？”</p>

话题岔得太远，硬生生把陈安致的心思也拽回来。他没犹豫：“还能怎么，哄呗。我能哄好你，也能哄好他们。”</p>

毕竟没人比你更折腾了。</p>

归念哧哧笑了会儿，蛇一样的从他身后绕过来，凑他耳边说悄悄话：“要是真的哄不好他们，咱们奉子成婚好不好？”</p>

陈安致：“？？？”</p>

他把归念手里的毛巾扔一边，把小东西捞到自己身前来，“胆儿大了，奉子成婚的招都敢想了？”</p>

归念哼哼：“早就想了。我出国前就这么想的，与其跟你没完没了地折腾，还不如干脆睡了你算了。”</p>

她知道要真的那样做，以陈安致强烈的责任感，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跟她分手。</p>

只是终究没狠下心来。她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做事如此，爱人也一样，什么“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爱情她看不上，想要的，一直都是“没你不能活”这样深厚的感情。</p>

说了句玩笑话，陈安致却认真了，盯着她。</p>

他嘴角天生带笑，总是一副很温良的样子，可真不笑的时候，平时温柔的面孔撤走，会显得有点冷淡。</p>

他把归念往更靠近自己的方向抱了抱，那处抵着她，声音很低：“真的想睡我？”</p>

归念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男人天生具备攻击性，再温和的人也一样。她往后缩了缩，干笑：“改天改天哈，咱们挑个黄道吉日再说。”</p>

撩完了就要跑。陈安致丢开毛巾，把小坏蛋摁倒，去亲。</p>

半分钟后，归念开始喘了。他们两人平时的吻总是清汤寡水的，早安吻晚安吻都是。可每回撩拨完他，再接吻，就总是会变得色气起来。</p>

耳廓一阵潮热，归念痒得厉害，躲了半天没躲开，那阵潮热渐渐向下，蔓延到锁骨去，她开始咬着下唇小声地呻。</p>

“陈安致，你为什么每次在床上亲我都要抓着我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p>

“没有。”他挺肯定。</p>

“那为什么抓我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