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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五小姐·正050:换人(2</p>
她不是那种只要别人对你好,就理所当然享受的人。将心比心,一直是她做人的一个原则。她也不知道别人的新婚丈夫是不是这样,但靖南王放下身段,处处维护她,休竹并不是感觉不到。</p>
只是……</p>
又婆子提着饭盒进来,休竹将大氅挂在靠经地龙的地方,烘干了他下午出门正好能穿。</p>
吃饭的时候,靖南王突然朝钱妈妈提出质疑,“这米可是今年的新米?”</p>
钱妈妈脸露难色,委婉地道:“这是去年的陈米,听吴总管说,是南方那边今年受了洪涝,收成不好。”</p>
靖南王微微蹙眉,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自然也不忘继续给休竹夹菜,弄得休竹很无语。</p>
老太太在南边也有良田,是后来任老太爷过世后置办的,可休竹并没有听说那边的灾情有多严重。饭后,休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喝茶,算着时辰,靖南王应该要出门的,可一直都没有动静,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p>
靖南王道:“下午不用去。”</p>
“哦。”休竹敢肯定,这丫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有多尴尬,偏偏喜欢看自己尴尬的样子!</p>
“夫人下午有安排?”</p>
休竹老实摇头,“没有,一会儿张妈妈要过来。”</p>
靖南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巧二门上的婆子领着张财家的过来。休竹看了靖南王一眼,发现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心里便笑了。这人非常上道,不错不错。</p>
张财家的猛抬头见王爷在,忙垂下头,惊愕也只是一闪即过,大大方方地行了福礼。不拘束,眼睛也没有随意乱瞄,微微垂着头,听休竹说话。</p>
休竹先问了一下铺子的近况,张妈妈回答流畅:“一切妥当,只这两天下雪,街上无人,故而清淡了些。”</p>
休竹就看了靖南王一眼,道:“既如此,张财和大力也照管的过来,你就进来吧。”</p>
张妈妈一听,心下便是一喜,面上却不露丝毫,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休竹便将钱妈妈介绍给她,让她们彼此认识。张妈妈何等心思,立刻明白自己是要接替这位钱妈妈的位置,对钱妈妈也恭敬有礼,喜悦适当地流露出一点儿。</p>
等她们互相认识了,休竹便叫张妈妈回去准备准备。做这些事儿的时候,靖南王一直在场,虽然一句都没说,可大伙心里都知道,他是默认了。</p>
一时,有关张妈妈进府的话就从这边传出去,很快就传到明夫人耳朵里。明夫人朝身边的心腹妈妈叹道:“我说的不错吧,她已经要换人了。”</p>
那妈妈笑道:“夫人有所不知,今个儿上午西府黄大奶奶来了一趟,咱们奶奶这么做,定然是因为黄大奶奶说了什么话儿。可黄大奶奶的心思,夫人还不明白么?”</p>
明夫人冷笑道:“那也是个空有些小聪明的,仗着和她婆婆沾了点儿亲戚关系,日子过的太舒坦了,什么地方都想插一脚。”</p>
黄大奶奶一向不将明夫人放在眼里,背后更是挑唆下人胡言乱说,说她明夫人害了庆禹王的前王妃,故而才有机会将她扶正。因此,明夫人也不喜欢黄大奶奶,平日里两人见面礼尚往来很要好,却各自在心里恨对方恨的咬牙,巴不得对方倒霉。</p>
如今有了休竹,明夫人心下便生一计,低声对妈妈道:“如今我们且看着,再制造一些机会,让那边那个和这边这个斗法去,引开这边这个的注意力。”</p>
那妈妈立刻明白了明夫人的意思,不觉点头道:“如此,新奶奶就没心思盯着夫人主持馈的事儿了,还能趁机瞧瞧新奶奶的能耐,倘或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正好合了夫人的意。但是,王爷对新奶奶处处维护,如果……”</p>
明夫人笑道:“如此岂不更好,她又生的那般,又没有能耐,王爷岂会一直留心她?这男人的心,变得比天气还快。她年纪本来就小,王爷暂时宠她不过是新鲜感,新鲜感过了,谁知道会怎样?”</p>
那妈妈想了想,还是有点儿担忧,“毕竟,还有一段时间的新鲜感,倘或新奶奶有了身孕……”</p>
这话说的明夫人脸色慢慢变得凝重,怔怔地盯着前方烧的绯红的木炭出身,声音不觉有几分阴冷:“她年纪小,有了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以后多小产几个,就再难怀上了。”</p>
“可是,毕竟钱妈妈还没有离开。”</p>
明夫人道:“你再取些银钱送到钱家去,让他们尽快来接走钱妈妈。相信钱家的人,也很希望钱妈妈早些回去颐养天年,纵然钱妈妈要报恩,如今王爷也已经成家,她的意愿也达成了,定然不会死皮赖脸地继续留下,有失了她的脸面。”</p>
那妈妈点头应下,当即就下去办了。</p>
张妈妈办事效率不错,当天下午从王府回去就着手收拾,带了一些衣裳,又给钱妈妈带了一些铺子里的东西。天黑前就赶到了王府,钱妈妈这边也将安顿她居住的屋子收拾出来,直接就可以住下。</p>
张妈妈那是没得说,毕竟是休竹的陪房,可让靖南王惊愕的是钱妈妈的表现。钱妈妈以前服侍的就是靖南王的生母,看着非常随和,却是顽固的人。不喜欢谁便不愿意与谁亲近,自然也就别指望她会真心实意对那人好。</p>
然而,她对休竹与自己并无二致,张妈妈来的当晚,她便找了张妈妈秉烛夜谈。显然,也是把张妈妈归类为可信任托付之人。</p>
对钱妈妈,靖南王心里颇多感激,一度想让她回去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可顽固的钱妈妈嘴上答应着,并没有走的意思。后来还是她儿子求上门,明夫人左劝右劝,她方才答应等靖南王成亲后,她就回去。</p>
到底是因为钱妈妈看在自己面子上才对休竹放下防备的心,还是因为休竹身上某些特质让她主动放下防备的心?</p>
靖南王想着抬头看着在灯烛下做针线的小妻子,灯光映得她双颊发亮,上面穿着枣红色袄子,下面穿着栗色裙子,头上、手上饰物早已卸下,朴素、恬静、很安详……</p>
哎!又扎到手指了,休竹将冒出血珠子的手指放进嘴里,不禁叹道:自己果真不是做针线的料!将手指从嘴里拿出来举着细看,上面七个针眼有秩序地排列着,看着像自残。</p>
于是,休竹浑然不觉的长叹一口气。只觉眼前一花,靖南王已经站在她跟前,看着她手指上的针眼,蹙着眉头道:“不会就别勉强,需要什么给钱妈妈说一声就行了。”</p>
说的休竹好像很无能,心里有些不舒服。而靖南王的目光又被她手里的活计吸引,看了半天,觉得袜子不像袜子,鞋子不像鞋子,完全一个四不像的东西,眉头蹙得更紧了。</p>
“这个是护膝……”休竹觉得该解释一下,“穿衣裳的时候套在膝盖上,这样就没有那么冷了。我还在下面加长了一些,这样还能保护小腿部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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